崔宏亮三口两口吃完一份凉粉,又吃完两个饼,感觉病都好了。

他舒服地往床头一靠,说:“打完这瓶就回家,没事了。”

曹娇兰说:“你说了不算,听医生的。”

说罢把削好的苹果递到他嘴边。

崔宏亮心里一暖:自从媳妇去世后,他头一回被女人这么温柔对待。

他有些微微脸红地接过了苹果,“咔嚓”咬去一半。

“崔大哥,我能不能跟你提个建议?”

崔宏亮问她:“什么?你说。”

她笑笑,“以后吃东西慢点。”

崔宏亮笑着摇头:“在部队习惯了。”

“不一样了呀,那时候年轻,现在上年纪了,该注意养生了。你不是说以前感冒都没吃过药睡一觉就好了吗,看看这回,得打吊瓶了吧。”

他咽下苹果说:“这回要不是你硬送我来医院打吊瓶睡一夜也好。”

曹娇兰哭笑不得,“大哥,你明明烧成火块了都,还嘴硬。”

崔红亮看她一眼,讲起了在部队那一回发烧,说是出去拉练的时候,被大雨淋了,都烧迷糊了,也就睡一夜好了。

曹娇兰心里暗暗佩服:真是铁打的汉子。

就做出生气的模样说:“那今天送你来医院是我多此一举了,以后我再不管闲事了。”

崔宏亮慌了,“哎娇兰妹妹你可别这么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哪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我是说……我是说……”

他急得头上出了一层汗。

“哈哈哈……”曹娇兰笑了。

他被笑懵了,傻傻地看着她笑。

“我逗你玩的。”她又递到他手里一个桃子。

崔宏亮看着她深深地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个人吧,太直太刚,不太会开玩笑,让你见笑了。”

曹娇兰摘了一个葡萄吃着说:“那你以后得习惯了,我就爱开玩笑。”

崔宏亮认真地说:“也没见你多爱说笑呀。”

他这么一说,曹娇兰忽然沉默了,好久才开口:“我是被生活消磨掉了爱说爱笑的天性,没结婚前,我可爱笑了,话多得我娘都训我,我哥都骂我话溜子,说谁跟我一块都烦能烦死,咯咯咯……”

她笑得猛了,嘴里没咽下的葡萄卡喉咙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哎,快吐出来!”崔宏亮急得伸手给她捶背,慌乱之中忘了扎针的手,针头给拔下来了。

曹娇兰终于吐出了葡萄,扶着胸口朝崔宏亮的手大叫,“哎呀,针头扯出来了,流这么多血!”

她一手摁住他扎针的手背一手摁铃叫护士。

护士跑过来了,看见崔宏亮手背就没好气地训斥,“你们两个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连个针都看不好呀。”

曹娇兰吐吐舌头垂头不语。

崔宏亮跟又要给他手背扎针的护士说:“算了,不打了。”

护士凶巴巴的说:“开了药必须得打完,不是你说不打就不打的。”

曹娇兰忙说:“打.打.打,麻烦护士同志了哈。”

那护士噘着嘴又给崔宏亮扎上针,尖声说:“这回看好,再掉了我真不给扎了。”

“不会了不会了。”两人一起保证。

护士走后,两个人像孩子似的对视一眼偷笑了,这一刻,两人心里都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顿时都沉默了。

吊瓶打完,医生说明天必须再打一针才能好,崔宏亮刚想开口说不打了,曹娇兰抢在头里说:“好的医生,明天一早我们就过来打。”

回去的路上夜深了,曹娇兰又打一辆车回到店里住处。

她在屋外嘱咐崔宏亮,“睡前再喝杯水,明天一早我陪你去医院打针。”

崔宏亮也不跟她犟了,顺从地说:“好。辛苦你了,你也快点休息吧。”

两个人各自回到自己房间,但都好久没入眠。

早上曹娇兰醒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