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里，女人就穿了一件补丁摞补丁的秋衣，棉袄扔在旁边地上。

“来，穿上衣服闺女。”曹娇兰拿起衣服披到她身上。

“宏亮婶子！”那女人看着她感激地叫了一句。

曹娇兰没想到她还认识自己，就答应一声帮她穿衣服，这才发现，她浑身都是伤疤和青紫的痕迹。

明显，都是用钳子拧的。

“一个大男人，有本事出去挣钱，在打自己媳妇狗都不如。”那边崔宏亮厉骂她男人。

曹娇兰帮女人穿好衣服，说：“跟我回家去。”

第166章 不愧是我的男人

曹娇兰领着她回家，给她冲了碗红糖水，让她坐在炉子边暖暖。

她的破棉袄又旧又薄，手上满是冻疮。

年轻媳妇叫杜鹃，嫁给刚子三年了，因为生不出孩子就屡遭毒打，可她性子又软，打了就忍着。

开始邻居还劝，慢慢就不劝了，说她没出息，挨打不知道跑也不知道回娘家告状。

曹娇兰心痛地问：“那你挨打的时候为什么不跑也不回娘家告状呢？”

杜鹃哭了，“因为我娘家没人撑腰，我爹有哮喘病，常年卧床，我娘是个瞎子，一个哥还去世了，家里两个妹妹。刚子说，我要是告状他打我更狠。

他还说，我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要是他不要我了，我就得一辈子当老闺女，那不丢死人了……”

曹娇兰听着她的名字熟悉，就问她：“你娘家是哪庄的？”

“凤凰村的。”

“凤凰村的！你是不是姓李？”

杜鹃点头。

曹娇兰倒吸一口冷气：就是她，当年传得沸沸扬扬，凤凰村一个姓李的姑娘，嫁到崔庄，就是这里。

受不住丈夫的毒打，也没生出孩子，一气之下把他男人用斧子砍死了，自己也上吊了。

杜鹃看出她的异样，不解地问：“婶子，你认识我？”

“哦，我娘家曹家庄的，跟你庄不远，有不少亲戚，听说过你。”

“哦，这样啊婶子。”杜鹃没多想。

曹娇兰看着这么楚楚可怜的一个姑娘，想着她上一辈子的悲剧，心里很不是滋味，仔细一算，悲剧就是在今年春天。

“杜鹃，你没想过离婚吗？”

杜鹃摇头，“婶子，离婚多丢人呢，我家里还有两个妹妹，她们会因为我不好嫁人的，我爹娘也会被我气死。”

在当下的农村，确实是这样，这就是哪个村都有无数跳井，喝农药自杀女人的原因，她们宁肯死都不离婚，因为离婚了会生不如死。

曹娇兰问：“那你就这么熬着？”

杜鹃眼神凄迷，“我活一天算一天吧，熬不住就死。”

“杜鹃，你才二十多岁，正是好时候，可不能这么想。婶子问你，你们去医院看过吗？”

杜鹃摇头，“医院哪去得起，就是看中医吃点中药。”

曹娇兰苦笑，“看病的钱都没有，还因为生不出孩子打你，这男人真是没救了。”

刚子和崔宏亮还是近门子，大年初一他还来家给崔父崔母磕头了。

所以崔宏亮把他打了一顿也没人敢管。

“我这些年不在家，都不知道你这么混，把自己媳妇往死里打，我要不怕打死你偿命，我今天就打死你！”

他可是练过的，几下子把刚子打得鼻青脸肿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要是想过就好好对人家，不想过就跟人家离婚，再听说你打人，我手给你拧断。”

“哥，谁叫她不会生孩子，人家都笑话我。”刚子开口了。

“就你这种混蛋配有孩子吗！”

刚才趴地上不敢吭声了，弄不好还挨打。

崔宏亮撒完气回到家，看到杜鹃直接问：“侄媳妇，你还想跟刚子过吗？”

曹娇兰心说：不愧是你，办事直奔主题。

杜鹃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