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宇知道是媳妇疼他，哪能不热呀。

他就说：“没事，我给你扇自己也凉快，你快睡吧，睡着就不热了。”

其实他的意思是你先睡会，等后半夜凉快了他们也都睡了咱们再办正事……

赵小丹靠在他汗津津的肩膀上，小声说：“我心里有个打算。”

“什么打算？”

“大霞只是腿残疾，脑子跟手脚都没问题，而且我看她还很聪明，让她来咱照相馆打工怎么样，我教她学照相。”

张天宇激动起来：他早有这个想法，还没好意思提。

但他故意问：“你怎么有这个想法的？”

“反正照相馆得找人嘛，干嘛不找自己人。大霞腿脚不方便，正好照相这个工作可以做，只要认真肯学习就能做好。”

“是是是，你说的太对了。小丹，我跟你说吧，大霞虽然腿残疾，脑子可聪明得很，嘴也会说，只是她自卑，总是藏拙。你要是让她跟着你学照相，我保证她能学好。”

赵小丹点头：“嗯，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和她说，先教她一些照相的基本常识。”

“好好好！”张天宇太高兴了。

要是大妹妹能和媳妇干起来，那家里就少了一个“废人”，他的负担也减轻些，在媳妇跟前的愧疚感也减少一点。

三天回门以后，大霞就跟着嫂子来照相馆上班了，虽然刚开始是学习阶段，但赵小丹觉得不是外人，就照样给她开工资，和青青的一样高。

照相馆刚搬过来，自然生意不是太好，马头乡的客户不可能跑这么远来找她，她只能再开辟新市场。

其实这个镇已经有一家照相馆了，但那家照相馆老板照相技术一般，人又是个年轻小伙子，经常不守店乱跑，所以赵小丹一来，顾客渐渐都跑她这来了，她的生意又日渐红火起来。

张天宇果然不是吹捧妹妹，这个大霞果然很令赵小丹满意，她勤奋好学，又有眼力见，还很会照应顾客，嘴甜又刻意，热情又不逢迎，赵小丹都得步她后尘。

要不是家里那个无赖酒鬼爹，还有那个生病的娘，赵小丹和张天宇的小日子可以过得很甜蜜的。

1988年8月8日，曹娇兰的“霓裳”女装厂开业了，几乎全村人都来庆贺，因为村里会裁缝手艺的女性全来这里当工人了。

村支书和会计笑得合不拢嘴，他们赵寨村有了第一家工厂，还是全乡第一家工厂，他们当干部的与有荣焉。

城里那两家店就按照曹娇兰和崔宏亮的计划交给老二和小王打理了，他们两个就住在赵寨村一心经营服装厂。

杜鹃还在那里带着笑笑，那么大的后院就剩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住，老二当然不放心，他就从另外一个店里搬到这边住了，他住之前崔宏亮住的房间，和杜鹃和笑笑的房间搁着一间空屋子。

这样算是保持着距离。

这天半夜，杜鹃急促地敲老二的屋门，“国强，快点起来打车去医院，笑笑发烧了。”

正熟睡的老二一骨碌跳下床，“怎么发烧了……烧多少度？”

“38度。”

“呀，怎么烧这么高，快快快！”老二进屋抱住笑笑就往外跑。

杜鹃拿着随身物品跟在后面跑。

到了医院，挂号，量体温，拿药一阵子忙活，好歹安排到病房打上吊瓶，笑笑沉沉睡去了，两个人都长吐一口气。

老二轻声说：“杜鹃姐，孩子睡着了，放她到床上睡吧。”

笑笑从来到医院都是杜鹃抱着，她不肯让老二抱。

杜鹃怕她一动笑笑再醒了，就小声说：“没事，抱着吧，打完就可以回家了。”

老二也怕弄醒女儿，就小声说：“你辛苦了。”

杜鹃却自责：“可能是我今天给她洗澡时间长了吧……我以后可注意了。”

老二就没见过这么细心带孩子的。此刻忙安慰她：“不是不是，孩子哪有不生病的，不是洗澡也会感染感冒病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