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人老胡家搞垄断呢?

除非他们哥几个肯放下手中生?意,亲自往湖广、福建等地收粮。

但?为了点家国情怀,这损耗也不是?他们轻易肯承受的。

年纪最长的那位沉吟片刻,婉拒道,“顾老大人开口,我等自然责无旁贷。只是?徽州境内,我等虽各有营生?,于征粮一道上,还真有些束手无策。”

另一人附和,“需要我出钱出力都好说,这粮可属实为难我们了。”

年纪最小的也最直接,“这样吧,我汪义没什么本事,确实弄不到这粮源,但?愿出资十万钱,帮大人度过?危机。”

随后几人各自出了价钱,听在顾二耳中,却有些要花钱买安宁、置身事外的意思。

这怎么行?

黄五见不得顾二为难,一个激动豁出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就要给顾二兜底。

“既然各位都无门路,那黄五只好献丑,便请缨揽下这桩差事了。”

这是?要放下与?大房拼命的打算,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意思了。

顾劳斯早已扔下网兜,扒着花厅屏风,听得囧囧有神?。

两情相?悦的话,这么无私奉献叫浪漫,可顾二对他有没有意思还另说,上来就是?如此盛情,实在叫人承受得艰难。

顾二握杯的手一紧,抬眸犀利望了过?去,那眼神?淬冰裹霜一般,直看得黄五垂下头?去。

几番推杯换盏,顾二才抛下一个重饵。

“诸位也知道,神?宗最喜白币。

这掺银铸铜的官家活计,不同于别的营生?,银铜配比与?铸冶技术很有些讲究,因为工艺失传,白币耗损高,难以量产。

盛世无法?换新钱,一直是?神?宗憾事,我这里恰好寻到个改良方子,若诸位尽心?,便作为补损赠予你?们,聊表谢意。”

这可是?个不得了的买卖。

白铜币深受神?宗青睐,曾数次下旨令户部量产,但?户部小算盘一打,一枚白铜币比之寻常青铜、锡铜成本贵上三倍,哪敢轻易量产?

户部尚书方徵音便全拿脸皮扛着,私下里却四处令人寻能工巧匠改良铸方,并承诺若有人能折下成本做出同等品质的白铜料,便可成为各地监造指定?的原料供应商。

想想那可是?发行整个大宁的造币原料!

不说利润,这掺了白银的方子,但?凡指尖露那么一丢丢,可都是?白花花的真银子!

这买卖简直一本万利!

果然要人帮忙,光讲情怀不行。

几个徽商顿时报国之心?熊熊燃烧。

最为年长的那个这下一个猛子站起,拍了下桌子,“如此危难关头?,我等岂能袖手旁观!方子不方子的不重要,我程远虽然位卑言轻,但?也是?铁骨铮铮一条好汉!断然不忍看父老乡亲忍饥挨饿,这粮,我定?想方设法?替百姓争来!”

“程兄所言极是?!我汪义最是?义气?,光出钱哪能尽心??汪家商船甚众,可为程兄无偿运粮!”

几人正群情激愤做着自我推销,宋如松却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他们。

“几位仁兄大义,愿为徽州慷慨解囊,但?是?衍青以为,如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并不是?个好法?子。况且,这个法?子还需有个前提,今年秋收须得顺利,可若是?出了意外呢?”

这话引得吴遇蹙眉深思。

他迟疑道,“按往年经验,灾年从来都是?水旱虫寒相?继,确实不得不妨,你?既然提了,必是?有了其?他法?子,不如说来听听。”

小宋同学看上去老实,出的点子却很是?鸡贼。

“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粮商敢发这个国难财,我们不妨设法?叫他们怎么吃进去的,怎么吐出来。”

韦岑也被勾起好奇心?,“怎么个说道?”

宋如松拿了一只杯子与?一只酒壶,比划道,“粮商在南直隶的存粮,如果比作这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