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后生,来前好歹也做些功课?”

高邑憋了许久,亦有话说。

“禀谢太傅,学生状元,乃是陛下钦点,何来顾恪相?让一说?

再者,翰林院留馆二?十余人,院里安排的食宿,怎么只单列我与顾恪?

至于照顾,更是无从谈起。

我与这监生说的百来号人,既不认识,也无关节,判卷悉以文章说话。

反倒是这监生,不仅技不如人,德行亦败坏至斯。

这般含血喷人,羞辱朝廷大员,就是判他?个绞立决,也是当得!”

高邑一张嘴,机关枪似的,很是得理不饶人。

一下子就给梁彬套上了绞刑架。

顾劳斯这才听明白,原来他?脑门上还扣着一官司。

他?震惊道,“贿题,贿什么题?你凭什么就说我贿题?”

朱大人好心,将梁彬所谓的呈堂证供递给他?。

顾劳斯几下翻完,十分?无语。

赶巧,这时候真正的苦主抵达战场。

安庆府的学生们扑通扑通,乌泱泱跪了一地。

他?们错过了行刑的高光时刻,毫无心理压力,这时候自是山呼“冤枉”。

呼完,他?们各自取下背上的书箱&包裹&牛皮口袋。

哗啦啦倒下小山样的一堆……作业本子。

瘦小漆黑的小林哭得最是凄惨。

“大人明鉴,这些只是学生习作的九牛一毛,安庆府集中营里还有一屋,怎么单从里头抽出三页,就以偏概全,说我等提前知道了考题?”

时勇也觉委屈。

“延考这两个月,学生们为了替安庆府挣脸,不惜采取题海战术,没日没夜疯狂刷题,不止军事,政治、经?济、文化、地理、民?生、历史,什么都?有涉猎,这也算泄题?”

见着这题量,考官们无不泪目。

仿佛回到了当年自己求学的时光。

哎,当初我要也这么努力,何愁考不上状元???

酸秀才们发泄完,黄五幽幽接梗。

“梁监生为什么瞧不起商籍?

难道商户不配上进?难道子贡就不是孔子高徒?

难道太·祖准商籍科考也有错了?”

他?一惯歪屁股,这会也不解释实力差问题,只逮着梁彬的职业歧视倒打一耙。

可?怜梁彬,早已摇摇欲坠。

原疏、宋如松张了张嘴,又于心不忍,省炮弹两枚。

而顾影朝从头到尾垂着头,深藏功与名,亦免去一份火力。

但他?的那份,显然小猪代?劳了。

“我大伯为了这场乡试,十天没有睡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你这厮当真缺心少?肺,不知感恩!

考前他?忙完,不过嘱咐我几句,叫我尽人事听天命莫要慌张。

我前头、后头排着队的可?都?听得明白,你倒是说说,舞弊,舞的什么弊?

舞尼玛弊!”

这句谐音了。

顾劳斯捂脸,小猪你就这样用?斯文扫地嘛!

最后一位被?告,便是被?担架抬来的陆鲲。

青年鼻青脸肿,甚是狼狈。

这是梁彬最后的倔强。

他?惨白着脸,“陆鲲,就凭你国子监垫底的成绩,怎么可?能逆袭?”

“因为……因为我得了一本宝典,外加一位十分?了得的夫子。”

陆鲲定了定神,“虽然临时突击月余,我的成绩比州府生员还差得远,但胜你还是小菜一碟。”

梁彬无能狂怒,“我不信,什么宝典,什么夫子?”

“宝典……”陆鲲缓缓掏出那本长线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