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3)

武则天怒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吧,你竟然要将祖宗百战而来的基业拱手让人,你不配为君。”

李显一愣,他明白了,她废黜了他,他又失望、又绝望,他挣脱了拉他下殿的武士,他指着武则天骂道:“先皇才驾崩两月,他临终之语还未散尽,你就废黜了他亲自选定的皇上,你们看,你们看看,她就是大唐的当然,她为了这一步双手染满了别人的鲜血,大臣们的、后宫嫔妃的、自己孩儿的,她为了当皇后,捂死了我们的姐姐,她为摄取大唐的皇权,毒死了弘、逼死了贤,现在是我,是李显,大唐真正的天子。”

婉儿道:“庐陵王……。”

李显转身看着她,“是你,婉儿,你也是受害者,她杀了你的全家,上官仪、上官……。”

太平突然上前掴了李显一耳光,她颤声道:“显哥哥,你就停止吧,你还嫌够丢人吗?你曾是皇上,现在是王爷,你应有作为王者的气慨,而不是骂街的泼妇。显哥哥,你该反省自己了,你总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显哥哥,向太后陪罪、向大唐的臣民陪罪,你负了他们。”

太平眼泪夺眶而出,眼神全是求恳,李显知道她在保全自己的性命,心中一酸,伸袖替她拭了眼泪,然后五体投地,匍匐在地,武则天伤感的看着他,“显,你起来吧,房陵州路途遥远,你打点好一切就启程,哀家命人护送你上路。”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众大臣三三两两的走了,李旦在沉默中携起太平的手,注视着李显,看他无声的痛哭,看他用力捶打着地面,发泄心中悲愤,看他的眼泪迅速洇湿了地面和刚刚升起的朝阳。

薛绍轻轻的吻了吻熟睡中的薛崇简,他不知做了什么梦,正愉悦的笑着,薛绍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孤身一人到了阁楼,呆呆的坐在窗下,与太平成婚多少年了,他已记不清了,与她在一起,他总忘怀时间的流逝,只有一幕幕快乐的画面留在他的脑海中,好快,似乎昨天他们才刚刚成婚,似乎他们还在欢庆,还在纺织那流金溢彩的梦境,今天一切都要醒了。

薛绍闭上眼睛,脑海中映出大哥的来信,‘绍弟见信安好。兄自离京上任,与弟数年未见,想弟必风采依旧,愚兄不胜念之。父母大人托弟照顾多年,而兄不能于双亲膝下尽孝,实是愧甚。兄在任中,见武氏乱国,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今武氏废中宗,独揽朝政,乾纲独断,为世所不容,弟之妻太平,虽貌美无匹,但其狠毒不亚其母,弟应速弃之如蔽履,响应兄弟之号召,共同举兵倒武,弟文采风流,相貌堂堂为天下所闻,必有良配,兄……’,

他不禁苦笑,大哥怎会知他对太平的深情,那柔柔的情丝早已被织为一张天罗地网,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大哥在外征战多年,在他眼中,爱情是负累,他从不曾拥有过,他怎知世上有种感情能令人神魂痴迷,永坠其中,不愿清醒。

太平,她对他而言就是生命的全部意义,没有她,他没有生活下去的勇气,但是,他即将失去她,永远失去她,他将被以谋反大罪捕入大牢,受尽屈辱而死,连累她……。

薛绍摇了摇头,不,不,即使是死,他也要走得安然而庄重,也要配得起太平,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青色的小瓶,耳边响起波斯商人的声音:“公子,这叫眼儿媚,是最奇异的毒药,人服下之后,无任何痛苦,容颜不改,尸身不腐,是我从扶桑人手中花万金买来的。”

他打瓶盖,一阵奇妙的香自瓶中溢出,原来毒药竟是这般馨香,原来死亡并不可怕,唯一可怕的是再也见不到她,为她的幸福,他何必吝啬他的生命,只不过沉沉睡去而已,醒来之后,于茫茫人海之中,他也要找到她,他永恒的爱人,要多长时间,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二百年,他终要回来,因为她在,他的生命便于世间永割舍。

薛绍含笑倒在地上,香味渐渐散了,他只觉浑身发冷,似乎在黑暗中越走越远,现地无法回头。

李隆基将一朵娇艳的牡丹花簪在太平发髻上,“姑姑,你是世上最美的女子。如果隆基每天能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