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坐了一会儿,正想起身离开,武延宁醒了,他拉住太平的手,轻声道:“公主,是你吗?”
太平微笑道:“是我,延宁,我来看看你,伤势好一些了吗?”
武延宁道:“不知道,我很痛,连呼吸都很痛。”
太平抚慰他道:“延宁,我已请了洛阳城内最好的大夫来给你治伤,等突厥的求婚使者离开洛阳,你就可以出门活动了。”
武延宁道:“你只是为了避免我被挑选作为突厥的驸马才鞭打我吗?”
太平淡淡笑道:“延宁,你其实心里很清楚,如果我不借此机会将你打伤,以你的声名和家世,一定会被送到突厥的。你娘只有你一个孩子,你得留下来陪他。而且我也看出来了,裹儿很喜欢你,过两年,你们长大一些,我就替你向太子提亲。延宁,你是王爷,应该有王爷的气度,太子带着重俊两次来看你,都被你拒绝了,皇上已经重重的惩罚了重俊,而且他是裹儿的哥哥,也是你的表哥,你应该原谅他。”
武延宁突然很生气,“你别说了,你心里很清楚我喜欢的人是谁?这些年,我的心事你最了解,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话,你要我原谅李重俊,我原谅他,但我不想娶李裹儿,我的婚事我要自己安排,不要你操心。你走吧,我累了。”
说完,他闭上眼睛,太平怔怔的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开,却听武延宁柔声道:“公主,你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你陪陪我吧。我躺了很长时间了,没有人陪我说话。”
太平微微一笑,坐在他身边,月光很大,映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脸异样的苍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太平心生怜悯,轻轻握住他的手。武延宁微笑道:“公主,你还记得小时候你哄我睡觉时的儿歌吗?很久没听了,你再唱给我听好吗?”
太平见他一脸的期盼,不忍拒绝,但轻声的唱了起来,歌声很清澈,在静夜传得很远,武延宁很快便平静的睡着了,他的手紧紧握住太平的手,脸上带着一丝笑。
太平呆呆的看了他半天,慢慢的抽出手,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才发现薛崇简神情复杂的站在门外,痴痴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婉儿紧张的应付着来来往往的官员,在这为太子举行的盛大的宴会上,她似乎是唯一的女主人,而真正的女主人韦氏却心有旁鹜的坐在一边,呆呆的注视着庭院内来来往往的人群。
婉儿知道很快女皇就要驾临,可很多准备工作都没有做好,庭院内的积雪还未扫净,做装饰用的纸花还未完全挂在枯枝上,侍女们乱成一团,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婉儿很累,她几乎想放弃回到宫中,但她一接触到李显那凄婉的眼神,她又不由自主的留了下来,拚尽全力的做好每一件事,希望在女皇到来之前,将所有的事做完。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听见女皇的马车缓缓驶进了太子府的大门,雍荣华贵的女皇仪态高雅的步下马车,温和的对每个人微笑。她的心里一阵温暖,她远远地跪在地上,迎接她的圣上。
她看着她扶着武延宁的手臂慢慢走进专门为她的到来搭建的赏花台,她看着她愉快的对武延宁说着悄悄话,她看着她怜爱的抚摸着武延宁的伤痕,几乎要掉下泪来。
女皇,她确实很爱武延宁,她为了他甚至忘记了其他大臣的存在。很多大臣都很尴尬,他们被冷落在一旁,看着女皇亲切的对她的孙子微笑,却得不到女皇哪怕最漠然的一个眼神。
婉儿很想上前提醒女皇,还有很多人在等侍她的关注。但她忍住了,她看到安乐公主一脸委屈的注视着武延宁,而他几乎没有看她一眼。
婉儿惊异的发现在短短的时间内,安乐公主出落成一位绝代佳人,她风华绝代,明艳照人,几乎与太平公主不相上下,婉儿就像发现一个久被忽视的宝贝,贪婪的注视着她。
于是,她发现了,她几乎是这个宴会上所有男人注目的目标,武延秀、武崇训、李成器,还有那位眼高于顶的临淄王李隆基,他们都在偷偷观察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她知道她很快就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