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最后的意识。

……

再醒来时,晨昏难辨,不知今夕何夕。

一时以为是生乘轻舟时。

不,不能再睡了,要尽快将养,否则贺雪权会发现的。

要速即回红尘殿,倘若贺雪权发现这个孩子,或许他们两个都没有活路。

嗯……

等等,乘白羽闭目体察。

妊娠何其凶险,乃集全身之力诞育孩儿,因此生产时难免血气大乱内府震动,现在这些伤,竟也都好了?

然后乘白羽想起来,不是呢,不是那时候了,是……

应当是师焉,师焉趁他睡着时,医好了他的伤。

真是个细致的人。

“师焉……咳咳咳……”

开口才发现嗓子干涩非常。

“你醒了!”榻边一人大呼小叫。

乘白羽定睛一看,喜色浮上眉梢:“小阿杳,你回来了。”

“嗯!”霜扶杳扶他起身,端水,“你先歇一歇,阁主正在外面和雪母理论呢。”

乘白羽抿两口水,霜扶杳又问他饿不饿。

大约是李师焉喂过他辟谷丹之类的丹药,倒还好。

他拉住霜扶杳:“你有没有事?”

“我有什么事!”

霜扶杳连连摆手,“刚刚到神木谷,咱们的人就来了!”

“嘿,你不知道,”

霜扶杳绘声绘色,“咱们清霄丹地平日不声不响,谁知随手发过去几个人,个个都能将妖族最高阶的妖将打趴下!谁还敢强留我?”

“我……”

乘白羽沉思,“今日是十几了?”

“还十几呢,今日是八月廿三。”霜扶杳道。

啊,竟然睡这么久。

就要看孩儿。

霜扶杳摇头:

“你的孩子,一个在丹室,另一个也在丹室。”

“小的那个,李阁主设里三层外三层禁制,只有他能靠近照料,乘白羽你暂时看不见。”

“大的那个,倒是可以看。”

乘白羽垂着眼睛不说话。

“他们都不肯说,”

霜扶杳觑着,“舟舟究竟犯什么事?被李阁主押在披拂阁禁牢。那地方几百年进不了一个人。”

乘白羽想一想:“烦你走一趟,领他来吧。”

“好嘞!”霜扶杳跳起来,“就等你一句话。”

少时,乘轻舟进来。

衣裳头发尚整洁,看来李师焉只是关押,并没有怎么样。

“阿爹……”

乘轻舟不敢上前,张着眼睛上下打量,“阿爹无恙,我也安心了。”

霜扶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乘白羽定定看着这个孩子,好一会子才道:

“我原想召一只貘兽,或者使别的法子,将你种蜚的记忆抹去。”

“种蜚?是什么?”霜扶杳问。

乘白羽道:“看阿舟愿不愿意告诉你吧。”

“阿爹。”乘轻舟英挺的瑞凤眼里闪出泪光。

“后来作罢。今日是蜚蝣,谁知明日还有什么?”

乘白羽语气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