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再说鹿鸣宴,都是正道中人,想也出不了什么事。”

李师焉仍旧不苟言笑。

“莫、莫,你再吹胡子瞪眼的,”

乘白羽肃起脸色,“你常也把他放在嘴边,我便一句也提不得?”

李师焉眸中光瀑暴涨:“你也知我嫉妒成狂,魂梦成嗔。”

“!你……”

乘白羽当胸一点霜雪透心凉,“是,你几乎落下心病……”

哎呀糟糕。

是他说错话了。

其实乘白羽为人最温和尊重,通情达理,不忍伤人心意。

他能在李师焉面前大意说错话,还是两人之间太过无拘无束的缘故。

“我一时忘形,”

乘白羽正色,

“未顾及你的喜怒,是我的过错,你莫生气,下回再不说了。”

“知错即认,”

李师焉道,“我也不纠缠,你如何见着贺雪权?你须一五一十对我说。”

乘白羽清白的眼睛里逐渐绽出笑意:

“你可真是入世入得彻底,不说久远,就是一年前,谁若告诉我你会说出这样吃味的话,我要说他昏了头。”

眼看李师焉脸又板起,乘白羽连忙说回正题,将如何偶遇贺家的小辈和贺雪权前后的缘由说一遍。

说完好一晌,室内安静一片。

“血荼车?”

李师焉突然道,“你为了救他真是不遗余力。”

“我是救他么?”

哎呀李阁主开始不讲道理,乘白羽好笑,

“你还是气话,没听我说见着他以前已在筹划炼制血荼车?因此才到花卉行相看曼荼花。”

“曼荼花?他从前赠你几株,我寻来十倍之数送你。”

乘白羽忍着笑:

“什么曼荼花,我不稀罕。倘若是你送我,酒庐外野径杂花我也喜欢。”

霎时间李师焉一呆,随即恢复板正神色:

“你只拿话哄我,是你惯会的。”

“你究竟哪里学来的腔调?”

乘白羽撑不住大笑,“我幼时在家养过一只罗红犬,颇通人性,与我置气时就是你这般模样。”

贴近一些,对着李师焉耳边吐息:

“你又没有它圆滚滚、湿漉漉眼睛,你哪学来的这等做派?”

李师焉眼观鼻鼻观心:

“你那个徒弟,莫将阑,与你说话就这样子,粘腻搅缠,”

又道,

“你说我是狗?”

“……你真是,今日哄不好你了?”

乘白羽脸对脸坐到李师焉腿上,揽着脖颈温声细语,好听话说出去一箩筐。

李师焉慢慢抚弄他后腰,评价道:“装的乖觉。”

复叹一口气,捉他的手覆在胸口。

乘白羽收起顽笑样子,摸着李师焉胸口道:

“真的心里不舒坦了?”

“嗯。”

“真因为我一句话?”乘白羽问。

两人对视,离得极近。

少顷,

李师焉摇头:“不是。”

“我也觉着不单单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