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纯的灵力兜头盖脸朝鬼王印袭去,鬼王印连震动也轻两分。

“我来助你。”

贺雪权手擎夜厌暴起,祭出妖族秘传的封阵,几束金光锲入祭台四周八个方位,周遭血气鬼气蓦地一滞。

莫将阑昂头看两眼,口中啐道:“……了不起啊?!”

说罢一剑砍向鬼王印,“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法宝,劳动两位大能出手!”

这一剑迅猛无比,练光悍利,射斗牛之间,龙吟虎啸,惊阊阖之外,鬼王印避其锋芒,往一个方向偏侧。

“西北兑位!”上空乘白羽喝道。

“放心。”

李师焉袍袖大振,红翡葫芦飞到兑位头脚一悬,正正撞上鬼王印,整个……

囫囵吞入葫芦肚中。

“!!”乘白羽大惊,“我是说谨防它从兑位逃了,不是这个意思啊!”

一霎风息云止,祭台乃至整座洞府复归安宁。

李师焉闭目打坐,双手间隔一尺,红翡葫芦恢复寻常大小,在双掌之间战栗打转。

“这是什么阵仗,”莫将阑打量,“他将鬼王印收为己用了?”

乘白羽俯身查看李师焉,双眉紧敛顾不上答。

贺雪权在旁道:“他又不是鬼修,怎么用。他是收进法器,自行对付。”

“……是,是我说的,局势未稳,不能惊动外面。”

可是、可是,也不能尽数揽到你的葫芦里去啊,老神仙。

乘白羽思忖,双掌抵上李师焉背后心俞、神堂两个穴位。

贺雪权劈手,夜厌缠上乘白羽袖子:“他的修为尚能一拼,你莫冒险。”

“师尊你做什么?”莫将阑嚷道,“谁知道鬼王印到底多大威力?万一搞得爆体――”

“你再快人快语口无遮拦,也要看场合,”

乘白羽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严厉口吻说道,“于公,制服鬼王印是为着苍生福祉,于私……”

于私什么,他没说完。

他细细盯着李师焉。

老神仙。

阿羽说的话,你会答“遵命”,会答“放心”,总是寥寥数言使命必达,但你怎么独自涉险?

千百万年多少代鬼王的功力所化,何其凶险,适才几人合力也只是暂遏其势,独自一人当如何相抗?

阿羽会担心的。

手掌义无反顾伸出,如同千百次双修的那样,尝试神识探入李师焉气海。

莫将阑张张嘴,没再阻拦。

一尺之地,贺雪权身形凝滞,仿似镶进漆黑的祭台。

“你俩之前……双修过,”莫将阑悄声问贺雪权,“现在内息还能相融吗?”

贺雪权缓缓摇头。两人之间的联结早已断绝,无论是法器里的还是神识上的,都不能再融合。

咣当――

莫将阑一脚踹出去,祭台一角的立柱轰然倒塌,

“帮不上,什么也帮不上。”莫将阑挫败道。

“你即便将此间拆了,又有何益?”贺雪权冷冷讥诮。

莫将阑眼中精光一闪:

“你知道吗,不仅仅是帮不上忙哦。”

“乘白羽也不需要你帮,他开口求援也好,布置也好,唤的都是‘师焉’二字。”

贺雪权眼皮一掀。

“我无所谓啊,”莫将阑恶劣道,“乘白羽从来也没喊过我,可是你呢?”

“‘雪权’,以前乘白羽也这么喊过你吧?”

“嗓音柔软又深情。知道,他不是软弱的人,可他这么喊你,你总是要忍不住生出怜爱呵护之心的吧?”

“境主大人,如今听见他这么喊旁人,心里头是何滋味啊?”

“滋味很好,”

贺雪权嘴唇几乎没有动,声音从嗓子口拧出,

“他唤的人应他,豁出命也要完成他的心愿,莫将阑,难道你不替他欢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