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他们得赶紧下去找人。
……
盛京郊外一处二进小院。
男人一袭天青色长袍,勾勒出修长而挺拔的身材,白玉质地的发冠在墨发的映衬下更显润泽,行动之间,俊儒翩翩,优雅中透出十足的温润,龙章凤姿,玉树芝兰。举手投足间的贵气更是浑然天成,让人移不开视线。
陈芷墨听见脚步声,立即欢喜的迎出去,“王爷!”
“啪!”
谁知男人抬手便是一巴掌,她半边发髻都被打歪了。
她捂着脸,懵在原地,“王爷这是怎么了……不知妾身做错了什么,让王爷如此生气?”
“你不是说老四将粮运进城后,会将本王引出来么?为何现在整个盛京城的人都在称赞他宁王?那些粮食明明是本王千里迢迢从江陵运来的,结果全成了宁王的功劳!这就罢了,他竟然将粮食给了北宫显,本王忙了一遭,如今倒是平白为他们做了嫁衣!”
如今他变得十分被动。
“竟会如此?”陈芷墨顿时变了脸色,“阿攸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阳奉阴违,更不会做出抢功的事情。”
“阿攸阿攸……你实话告诉本王,你是不是还没对老四死心?”北宫舒说着狠狠掐上陈芷墨的脖子。
“我,我没有,咳咳……”陈芷墨出于求生本能,剧烈地挣扎起来。
然而她越是挣扎,北宫舒便越是震怒,险些被愤怒冲昏头脑,一把拧断陈芷墨的脖子。
向来温润如玉的脸上染上一层愠色,渐渐变得狰狞。
“王爷,饶命,咳咳……”
陈芷墨憋红了一张脸,眼看着便要窒息,北宫舒这才将人甩开。
“砰!”他的力道太大,陈芷墨的脑袋直直狠狠撞上撞角,鲜血汩汩流下,他的眼中也不见半分心疼。
陈芷墨捂着受伤的额角,却不敢包扎,任由鲜血流下。
她看着身前居高临下的男人颤抖着身体,“妾身对阿……对宁王从未有半点逾越之心,我每次找他,都是遵从王爷吩咐。我与王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心里从始至终只有您一人,哪里还容得下旁人?”
眼睫轻颤,泪水扑簇簇流下。
她垂下的眼睑下闪过一抹凄苦,她从记事起,便将北宫舒视作未来的夫君,及笄后,在祖父和父亲的安排下嫁进舒王府。她以为自己会是最幸福,最尊贵的女人。
可真正成了舒王妃她才意识到,舒王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温文尔雅。
即便如此,她已然爱他。
十年过去,她迷失了方向,也迷失了自己。
再深的情谊也抵不过日复一日的拳脚相向,她对北宫舒的爱已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消磨殆尽。
可是现在她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做舒王妃。
北宫舒听到陈芷墨这番倾诉衷肠的话,眉眼间的戾气一点点消散,再次变成温润如玉的模样,将人从角落里扶起,小心拭去她额角的殷红,“本王自然知道王妃是爱我的。”
陈芷墨可怜楚楚抬眸。
很多时候,她都无法抗拒北宫舒的温柔,一如此时。
“既然王妃爱我,便会为我筹谋,对么?”北宫舒爱怜地摸着陈芷墨的脸颊,似乎充满怜惜,“芷墨,帮帮我,接下来的事情,就靠你了。”
陈芷墨眼底的柔情逐渐僵冷。
但她拒绝不了。
……
大昭寺内。
宋清韵受了三十六棍后,仅剩了一口气。
在榻上浑浑噩噩趴了一天,血腥弥漫,高烧不退,人都快烧干了。
百合一边拧了帕子为宋清韵降温,一边抱怨道:“王爷任由王妃将侧妃打成这样,显然已经放弃侧妃了,既然如此,为何不把我们召回去,就是回王府洗衣做饭,也比在这里伺候这位祖宗好啊。”
“人被打成了这样,还不许叫大夫,这不是让她自生自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