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音来到皇后身边,“爱花之人皆惜花,自然舍不得花落,故而有葬花一说。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如若没有之前的落红,也没有现在的花开。落红固然可惜,但凡事要往前看。”

“是啊,凡事要往前看。”

皇后从玉兰树上收回视线,转过了身。

“如今皇上醒来,你和宁王也该回府了。对于宁王府的事,本宫本想叮嘱你几句,如今看来,本宫多虑了,回吧。”

“是,妙音告退。”林妙音福了福身。

她知道经过这几日的相处,皇后已经对她刮目相看了,甚至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但她是如假包换的林妙音,倒是不怕什么。

而且,她很快就要离开了。

……

皇后只安排了一辆马车。

也就是说,回宁王府的路上,她要和北宫攸要同乘一辆车。

和一个讨厌的人,共处在狭小的空间。

对林妙音来说,很是煎熬。

她很抗拒地上了马车。

北宫攸看着她满脸的拒绝,眉头狠狠拧了下。

这个女人当真有这么讨厌自己么?还要表现得那么明显?

他身上原本已经上了药,却因为走了几步路,后背的伤口再次崩开,从白纱布下渗出了点点殷红。

他早已习惯了受伤,并未放在心上。

也不管会不会牵扯到伤口,直接一抬手上了马车。

林妙音本不打算理睬北宫攸的。

但随着他上了马车,淡淡的血腥味也随之而来。她下意识看了过去,就见他的肩头泛出了血色。

北宫攸不想让她看到,稍稍避开了身子。

谁知对面的女人直接扔来了一个小瓷瓶,“拿去用。”

这药是军中上好的金疮药,他再熟悉不过?

只是这个女人怎么会有。

林妙音看出了他的疑惑, 微挑了下眉,“麦冬给我的。”

“你倒是会收买人心。”北宫攸轻嗤一声。

麦冬性子寡淡,从不与人交谈,一直以来对这个女人都是避如蛇蝎,竟会给她送药?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吧?”

林妙音直接从男人手中夺回了药。

她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药用不上了,便想着好心一回。

谁知道这男人张嘴就是诬蔑。

北宫攸本就没打算收,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淡道:“这药金贵的很,没人只有一瓶,没想到他却给了你。既如此,你就好生收着,不要辜负麦冬的好意。”

林妙音轻哼一声,直接转过身闭目养神。

她原本还打算重新给北宫攸换药,现在来看完全没这个必要。

他身上这些伤,最好疼死他。

北宫攸也别开了头。

虽然林妙音为他治了伤,但他这身伤也是拜她所赐。

从前她就是个惹事精,如今有了医术,更是捅了天,差点拉着整个宁王府去送送死。

他不厌恶她,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他顿时觉得二人同乘的马车有些逼仄,闷得他透不过气,他忙抬手掀起车帘。

马车外,阳光正好。

和煦的日光透过车帘照进来,刚好落在林妙音白皙的脸颊上,衬得她皮肤清透,几近透明。

他一直都知道林妙音生的白,却从未仔细看过。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她,连她雪白皮肤下淡紫色的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

此时,他真切理解了什么是肤如凝脂,温婉如玉。

意识到自己竟然用这个词语形容眼前的女子,北宫攸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林妙音凤目睁开时,是逼人的明艳。

而她闭上眼睛时,则多了几分女儿家独有的温婉。

精致的五官镶嵌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小巧又玲珑。这幅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