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性聪明,什么东西一点就通,只是没耐性,又嫌正统道术艰深无趣,常琢磨些旁门左道好玩的小术法,东学学西看看,倒是总能会些旁人都不会的。

语毕,云清伸手在空中一拢,拢来满怀星子一振衣袖,那些星辰便纷纷扬扬落了云真一头一身,一闪一闪。

“师哥,我可是连星星都给你摘过了啊,”云清嬉皮笑脸地混扯,“以后你少打点儿小报告。”

云真被他“胁迫”着,却气不起来,心尖反而被撩拨得越来越柔软。

类似的事情发生得多了,云真便常常把这些小糖块儿似的回忆翻出来,在嘴里反复咀嚼咂摸,糖味儿没变淡,反而越品越甜,云真本就是喜欢男人的,又早就对云清有些朦胧的好感,一来二去磕糖磕得昏了头,对云清的感情就愈发难以克制。

可直至今晚之前,云真一直不愿正面自己的感情,不仅是因为师兄弟这层不伦的关系,更因为云清是个直男,如果只是直男倒还有希望,可他偏偏还是个大猪蹄子观里每次有年轻漂亮的女香客来上香,云清都会凑上去搭话看相,女香客们对这个仙风道骨的美少年也都有好感,乐得被他撩拨,甚至还有不少人为了能和云清说几句话专程跑来上香……

云真想着,心里一阵阵发苦,腾地跳起来转圈踱几步,又咣地坐下,拿刻刀乱雕乱弄,郁闷得一宿没合眼。

第70章 番外之【师哥饶命(四)】

翌日清晨, 云真惯例监督众师弟的早课。

早课内容是练剑,云清宿醉未褪, 在离云真最远的角落躲懒,一招一式软塌塌病仄仄,活像个不爱做间操的高中生, 可云真一把目光投向他, 他便强行装出一副虎虎生风的架势。

云真哭笑不得,估计小师弟是醉后身体不适, 就干脆梗着脖子不看他,任由余光里的人影病猫似的糊弄差事,每想起昨夜偷来的吻, 唇瓣就是一阵阵发烫。后半截早课他没正眼看云清一眼,却满眼都是他了。

早课结束, 云清追上疾步逃离现场的云真, 眉眼含笑:“师哥, 来我屋。”

云真手腕被攥住, 身子一僵, 慢吞吞地扭头端详云清表情, 神色像个怀揣赃物的贼, 一开口, 嗓音艰涩:“什么事?”

云清只当他昨夜犯酒戒心中愧疚, 没多想,旋身往弟子房去:“给你看个好玩儿的。”

云真略略放心,抬脚跟上, 试探道:“昨晚睡得好吗?”

云清扭头看他,眉梢斜斜飞起个角度,笑得挺坏:“岂止是好,简直是好得不得了,喝两杯再睡就是不一样。”云清说着,故作神秘地挤眉弄眼道,“昨儿晚上……有人亲我。”

云真像被铁水兜头浇下铸了个像似的,瞬间僵立原地。

“哈哈哈哈!”云清拍着大腿乐不可支,“是做梦梦见的!”

云真:“……”

这一场虚惊骇得云真在鬼门关兜了一圈,毫不知情的云清却还不放过他,身子一倾凑近了,把那点儿香艳细节分享给云真:“我梦见那姑娘可漂亮了,啧啧,嘴唇又软又烫的,亲上就不撒嘴,里里外外亲得我气儿都喘不上来,差点儿没憋死。”

云清琢磨着自己师哥古板得要命,初吻怕是这辈子也交待不出去,给他讲讲这些,让他意念开开荤,也算是自己这个师弟当得够义气。

那唇齿间透出的热气絮絮地烘着云真的耳朵,烘得他脑子都不清醒了,昨夜那场隐秘的亲热竟被小师弟堂而皇之地讲出来,还大大方方地品评他的嘴唇,说什么“又软又烫”……云真快疯了,面红耳赤地退开两步,左脚绊右脚,平地一个趔趄。

“哈哈哈哈听两句就吓成这样儿!”云清险些被他逗死。

“别说了。”云真语气硬邦邦的。

“不说不说。”云清咂咂嘴,撇开话题感叹,“酒可真是好东西。”

确实,是好东西。云真在心里默默附和。

……

两人来到云清房里。

云清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