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半晌才如梦初醒,温和地拍了拍水生的膝盖:“顺心。二大妈你别担心,我很好。”

“小宝,你有心事。”水生干脆坐到地上,并肩陪他。

“没事,我只是……看到大街上有人玩悠悠球,才想起来那天的事。我一直以为……这是我自己赢来的金牌。”唐誉掐了掐眼角,“我没事。”

“心里有事一定要和家里说啊,助听器也该充电了,千万别忘记。”水生将已经长大的小宝揽入怀中,印象里他还是3斤左右,被一场车祸撞成早产儿。他又摸了摸唐誉做过人工耳蜗的左耳,当年留下的祸根已经卷土重来。这回,哪怕让他再拼上一条命,也要护住唐家的这个孩子。

楼下厨房里,没事可做的谭玉宸正在帮阿姨洗菜。

家里的蔬菜和肉食全部来自于唐家自己的食品庄园。庄园不仅为残疾人提供就业机会,也是一层保障,连谭玉宸都记得唐誉小学时被人在饭菜里下毒。

阿姨先叹了一声:“玉宸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啊。”谭玉宸摇头,知道他也不敢说啊。

唐基德一直紧跟不放,重新变成了小尾巴。白队读研3年,自己遇上解决不了的事都习惯去麻烦他。他在学校里是绝对的明星人物,但忽然宣布退役也是所有人意料之外。一颗跳高明星黯淡陨落,他的记录也变成了历史。

等到秋招之后,白队更是销声匿迹。他不回学校,不联系同学,体院要改建明星墙,把每一项纪录保持者的照片和姓名展出,他也没去。越来越多的跳高新生把他忘记了,还有人出言不逊,认为他的成绩只是偶然。

现在唐基德跟着白洋回了家,终于知道白洋毕业后住哪里,在现代城。

白洋没赶唐基德,主要是一个字都不想说。打车回来后唐基德还不走,他就随他。家门口有一个蛋糕快递,还有一大束抱不过来的鲜花,是他最喜欢的白玫瑰。他姓白,很喜欢白色,买就要买品质最好的。

“我拿我拿。”唐基德帮着他拿进屋。

白队的住处好大啊,宽敞得不像一个人住,只不过屋里有一股幽幽的阴冷,大概是因为不见光。唐基德把蛋糕和鲜花放在桌上:“白队你饿不饿?”

白洋站在窗前,用力地看着他最喜欢的光辉楼景。“帮我把蛋糕打开,蜡烛点上。”

“好。”唐基德放心了,只要还愿意吃东西就好。蛋糕上有贺卡,赠送人是:屈南、陈双。

是南学长和陈又又!

纯白的法式蛋糕简约高档,金色的蜡烛被唐基德插在中间:“白队,我没打火机。”

白洋的手机震个不停,全部都是体院的同学,数不清的“生日快乐”发过来,他只看不回。随后他走到餐桌前,亲手用打火机点燃了金蜡烛。

蜡烛流下了金色的泪水。

“把那束花,放在蛋糕后头。”白洋说。他看过体院的公众号,跳高队已经开始没收手机封闭训练,屈南不敢告诉自己,可今天也来不了。

唐基德赶紧去办,这一捧花可真够豪气,每一朵都比拳头大,香气扑鼻。他把花束摆放在蛋糕后面,可白洋并没有许愿、吹蜡烛,而是退后两步,拿手机,寻找最好看的角度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热闹。

“你帮我吹了吧,乖,蛋糕你自己切着吃,我进屋睡一下。”白洋朝主卧方向走去,又停下,“你想睡哪屋都行,自己洗漱,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