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我还曾经那样怨他,怨他把我抛下。如果我知道,我至少得告诉他,我是那样盼望他留在我身边,他不知道我那样喜欢他在我身边。”
“他知道,吟吟,他知道。”冯弗年把欧阳吟搂在怀里,“他对你说告别的那天晚上,他在操场边站了整整一夜,他看到你眼里的泪,他知道你爱他,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挣扎,他想告诉你他爱你,在此之前没有爱上过谁,从今以后不会再爱上谁,可是他不敢、不忍、不愿那样,他只想要你幸福,他想要你忘了他好好生活,他不想自己成为你人生路上的羁绊。他看着你从他身边一步步走回寝室,他那样心痛,他说他唯愿能用生命换你那一路的眼泪。”竟是这样一语成谶,他的生命祭奠了他的爱。
欧阳吟伏在冯弗年的怀里,眼泪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衫,把他的心灼痛。“他该告诉我。”
可是告诉了又有什么用呢?
“看着他那样绝望,我也曾经无数次地劝他,跟程沐雨好好谈谈,好聚好散,可他总说自己欠了她,要一辈子对她负责。”冯弗年叹息道,“他不肯说什么事,但我想想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其实也不是不能谈。”
欧阳吟明白那是因为程沐雨终生不能生育,所以不能谈。
所以,当她眼睛亮晶晶地爱慕地看着他时,当她满腹委屈责怪地看着他时,当她“怦怦”心跳着期待地看着他时,他只能转开他的头。
“他一直都在自责,让你爱上他,却又抛下你。”
欧阳吟摇摇头,自己曾经也怨忿,后来释然,以为是自己误会,现在知道了真相,哪里会怨他,她只是心疼他,这辈子没能好好享受爱情,她要感谢他如此爱她珍惜她。
“他该告诉我。”欧阳吟擦干眼泪,轻轻道:“哪怕我们无法在一起,我不会怨他。”
“吟吟,其实他早就告诉了你。”冯弗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木匣子,打开,里面是一颗七彩珠,跟欧阳吟挂在脖子上的那颗一模一样。
“他用那块石头做了两颗,一颗给了你,一颗他一直带在身边,从没拿下来过,直到最后。我问他母亲要了做纪念。”冯弗年手心的七彩珠泛出柔和的光彩,“他给这珠子取了个名字,叫脉脉,他说配的是你的兰花玉。”
盈盈一水兰花玉。原来如此!
原来,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现在她知道了,因为她喜欢吃冰西瓜,所以每到夏天只要有时间他就会买西瓜来招呼大家,那几个西瓜中总有一个是冰过的,也不知他动了什么脑筋才做到。他总会笑眯眯地切半个冰西瓜给她,大家叫“师兄偏心”的时候,他那样宠爱地看着她,“她是小师妹嘛!”原来不是师兄傻,是她这个小师妹傻啊,小师妹不知道师兄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
他和她走在路上的时候,他会给她买各种各样的小吃,满心欢喜地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他拎着塑料袋,里面是她剥下来的瓜皮纸壳,大家叫“师兄偏心”的时候,他有时也会红了脸道:“她是小师妹嘛!”然后狼狈地把袋子塞到她手里,佯装生气道:“自己拎着,小懒虫!”等大家不注意了,又悄悄拎回来。她是多么傻,不知道他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
他们一起去F市拍片,其实她什么也不懂,是他非要拉她去,哄她骗她,她第一次发现他的无赖磨人,他只是想跟她在一起吧?朝夕相处,那对他而言是生命中的昙花一现。晚上有时候在院子里睡着了,每次醒来他都在身边,跟她说:“安心睡,小师妹。”她会很安心地睡着。她真是傻,不知道他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
他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他是这样地爱她,却只能叫她“小师妹。”
他的爱,无法说出口。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看似那么近,却是那么远,割断了此生的缘分。
程沐阳一遍又一遍地给欧阳吟打电话,手机打得滚烫,终于,她接了电话。
“吟吟,你还在生气?别生气,虽然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