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银两吧!”一种说不出的不安将她紧紧笼罩。
她不想哭的,但瞧着腾铎手中那一张卖身契,让她心里抑制不了的酸意,化成一颗颗晶润如珍珠的泪水,顺着粉颊染湿了衣襟。
腾铎见着她流着泪楚楚可怜的模样,浑身一震,一时间竟词穷地不知该说什么地杵在原地。他虽然有一个妹妹,但从小他只知钻研武术,找谙达切磋功夫,女儿家的心思他压根不懂。当时不懂,现在更不可能会懂。
腾铎看着她的眼泪,心口莫名的烦躁让他的语气有些粗鲁地命令。“别哭!”
善若水闻言,沉静了会儿,眼泪真的止住了,但蒙着雾光的红眼眶,却让她瞧来更加怜人。
“为什么哭?”晒得健康的麦色俊颜透着赭色,腾铎问得好不自在。
他是真不懂,他替她拿回了她的卖身契,她该开心的不是吗?为什么要流泪?
善若水心窝漫着揪痛,敛下水眸,没给他答案。
过了好一会儿,她迎向他充满不解的黑眸开口。“若水想求将军一件事。”
鹰展浓眉微挑,腾铎酌量了片刻才道:“你说。”
“在将军要转手把我卖出前,请知会若水,让我多些时间做好心理准备。”
因为一张卖身契,她的未来操控在其他人手里。
即便她极力压抑,还是不难听出她低柔的嗓揉着一丝丝自嘲的薄凉意味。
卖?好伤人也伤心的一个字!她把他当成何等下流胚子了?腾铎刚毅的下颚绷得死紧,蹙拢的眉峰彰显出他此刻的心情。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古今中外,哪个青楼女子能有好下场?或许我无法左右命运的安排,伹至少我能在这份无法掌控的未来,多要一点自尊。”她仅有的,也只有骄傲与自尊。
腾铎瞬也不瞬地仔细端详眼前那张苍白却坚毅的面容,感觉胸口像是狠狠受了一记重拳似地,震得他极深、极痛。
“如果我在你眼中是这种人,为何全京城这么多男子,你独独把菊香柬给了我?”他扬眉反问,眸中探询的意味甚浓。
腾铎的疑惑正是近日来缠绕在心头的结,如今教他问出,却凛然地让善若水不自觉地微颤着。
整了整紊乱的思绪,她说出对他初衷的认定。“因为我是不折不扣的傻姑娘,信自己的眼光,信自己可以在不可能当中觅求一个可能。”
腾铎扬了扬唇,如鹰般锐利的目光,因为她说话的表情,闪烁着过分炽热凌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