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四季夫人已看穿她的心思。
的确,她的心思是为腾铎起起落落,虽然他没差人退回她的“菊香柬”,但腾铎这个举动,让她已生芥蒂的心,多了点落寞与忐忑。
她没把握,这与她仅有片面之缘的男子是否能成为她的救赎者……
四季夫人看着她重新蜷回榻上的单薄身影,轻斥着丫鬟退出墨香阁。
“好,娘不吵你,让你好好歇着,晚些娘再来唤你。”四季夫人话一说完,似又不放心地扭过头问。“对了,上回拿给你的《驭夫有术》熟记了没?”
自从专属于她的撷菊日全确定后,指导她书画的大师傅来的时间少了,反之,改由另一个师傅传授姑娘们百般淫巧技艺。
也唯独在这卖肉之处,才能把这种羞人事儿,在众人面前敞明着说。
师傅鉅细靡遗的大胆词儿和肢体动作,常让仍是黄花闺女的姑娘们羞得脸儿嫣红。
而她幸运些,在师傅教习间装晕了几次后,四季夫人索性请师傅找了些坊间绘有图式的禁书让她自己研读。
“全记着了。”粉颊染上红晕,她答得含糊。
“我想也是,你这么聪明,说不准把绘在书里的花招全记在脑袋里了。”四季夫人笑得花枝乱颤。“娘不吵你了,你歇着吧!”
待耳畔传来合门的声响,善若水捉着锦被的柔荑无言地收得更紧。
脑中浮现的是书册里一幅幅大胆的鱼水之欢……
她不安地紧闭着眸,不想今晚、不想、不想……她深吸了口气,缓了缓紊乱的吐息,强迫脑子别再胡思乱想。
“他会来的……”定了思绪,善若水用极轻极轻的嗓音,乐观地对着自己说。
晚霞为蔚蓝的天空染上温暖的金色光泽,粉橘色的夕阳落在青石板道上,为将临的夜晚揉进一些温柔的气息。
又到用晚膳的时间了!腾铎看了看天色,没想到这些日子频频与傅恒大人议论军事的状况下,他们还是有办法耗去这么长的时间。
见王府大街上的酒馆里一派热闹的光景,他索性也进入酒馆,叫了些简单的酒菜当晚膳来打发。
待小二一领他坐下,耳底不其然地落入周旁的耳语
“听说今个是四季楼秋美人的撷菊日,不知道这朵京城名花,花落谁家呐!”
“啐!你没听说这秋美人已经发了‘菊香柬’,重头戏就在这收到‘菊香柬’的正主儿身上啦!”
腾铎敛下眉,感觉到心因为这些耳语,管不住地在胸口怦动着。
“真的假的……”
“这名花早有主,怎么那些官达贵人、公子爷儿还一个个捧着金元宝,涌进四季楼?”
滔滔耳语落入腾铎耳底,随着身旁酒客的笑谈,他那益发紧绷的刚毅脸庞,吓得为他送上酒菜的店小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听四季夫人说,倘若收到‘菊香柬’的男子无心撷菊,那秋美人的撷菊日,还是开放让恩客竞价,价高者,得与秋美人共度春宵……”
价高者,得与秋美人共度春宵……
价高者,得与秋美人共度春宵……
耳畔回着对方狎笑嘲弄的话语,腾铎竟因为这句话,胸口竟沉窒地无法呼吸。
秋美人对他而言,不过是个青楼女子,他不该因为一张该死的菊香柬,就左右了他对她的感觉……
偏偏,这异样的情绪却自有想法似地,一个迳地落在善若水身上。
脑中掠过的是他在颐明湖畔边遇到善若水的情形。
虽然善若水与他仅片面之缘,但她苍白柔美的模样竟深刻烙在脑中,让他管不住地为她的未来酌量,那么单薄的纤雅身形,能有体力承受这卖笑追欢的日子吗?
身旁的酒客没发现腾铎益发铁青的脸色,仍高谈阔论着
“不过这也好,一旦秋美人这销魂人儿开了苞,说不准改日也可以轮到咱们风流快活……”
男子一说完,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