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早就做好了觉悟吗?

褚豫白问:“你做了什么?”

吕晴婉愤愤讥笑:“你不是手眼通天吗?自己查便是!”

他冷声吩咐:“拖下去,收监。”

吕晴婉被拖下去时,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褚豫白。

“褚豫白,我咒你永生永世都得到不想到的一切!”

她特意将许多矛头都指向褚豫白,就为了报复他。

褚豫白却没有看她一眼。

说来可笑,他活了两世,从未想过他和吕晴婉会走到有今日这一步。

曾经那么要好的两个人,却成了完全的对立面。

就像他前世从未想过,他会爱上殷琉双,爱到失去理智。

世事果真无常。

殷琉双很快就恢复如常,该吃吃该睡睡。

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只是她夜夜梦魇,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睡觉,成了令她最为恐惧的事。

只要一闭上眼,便会想起喻臣,想起满目的血,想起前世。

清醒的时候,殷琉双开始寻找褚豫白的罪证,寻找一切能将他拉下高位的东西。

她变得忙碌,反而将空荡的心填满,无暇去想其他的事。

这日,父皇过来看她。

“阿双,近日如何?”

殷琉双从床榻上起来,来不及用脂粉盖住眼下的乌青。

她忽然看到镜子里的字迹。

发现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像极了前世的她。

殷琉双心一颤,嘴唇失去血色。

所幸也是夜里,光线昏暗,她将脸掩在如墨的长发下,淡淡行礼。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已经没事了。”

皇帝欲言又止,拉住她的手。

“阿双,父皇最大的愿望,便是你活得开心。”

“你明白吗?”

殷琉双哑了嗓音:“……儿臣明白。”

“父皇托人寻了些安眠的熏香,望你能好好休息。”

“若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和父皇说,莫要一人扛。”

闻言,殷琉双干涩的眼红了。

原来父皇对她所做之事全都知晓。

他知道她睡不好,知道她在找什么。

她说:“多谢父皇,儿臣会照顾好自己。”

可是,父皇,我一日不除了褚豫白,我的噩梦就永远不会消失。

我唯一的药已经死了。

皇帝叹了一口气,静静地陪了殷琉双一阵,吩咐下人点起熏香,才起身离去。

殷琉双又重新躺下,明明盖着舒适暖和的被褥,她却觉浑身冰冷得不像话。

熏香的气味一点点钻进鼻腔里。

像是那日喻臣身上的草药味。

殷琉双的眼皮变得沉重,沉沉睡去。

她竟破天荒地睡了三个时辰,安稳无梦。

夜半三更时,殷琉双猛然睁开眼,不再有任何困意。

殷琉双起身下榻,在宫中漫无目的地游走,忘了提灯。

这些路她走过无数遍,只是曾经,她身边还有喻臣。

如今,没有再跟在她身后保护她的人。

殷琉双接着月色,一脚深一脚浅地去到御花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