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不许。”

“好,都听挽挽的。”

他眼眸微眯,“刚才讲到哪里了?”

岑挽:“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哦~”

沈清辞思绪被牵扯,久远的记忆被一点点拉了出来。

“我刚读完小学,家里就没让我读书了,开始辍学各种兼职,一开始是到工厂打童工,后来被人举报,到街上捡废品。”

这些岑挽都听清音讲过了。

她安安静静听着,鲜少会有此刻这般的耐心。

“本该是读初二的那年,下了很大的雪,比这个冬天还要冷很多。”

“我现在已经不记得是如何惹到我爸生气,好像是因为他喝醉了酒,看到我居然在家,没有出去捡废品给他买烟买酒,就将我暴打了一顿,还将我丢在了门外。”

“当时外面零下十度,我身上没有暖和的衣服,穿着小学早已不合适的校服外套,一个人拖着浑身是血的身体走在空荡没人的街道上,将手伸进垃圾桶里,去掏塑料瓶。”

“我走了很久,很久,最后真的走不动了,我缩在一个角落里,浑身冻得发抖,饿得发抖,那一刻,我真的不想活了,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什么意思,活着有什么意思。”

“就是在这个,突然你出现,你跑着出现在我的面前,小声地警告我,不许说话。”

“然后你好像在躲着什么人,东张西望地探头看了好一会儿,最后那些人走了,你将目光放到我身上。”

“眨了眨眼,什么都没说,拉着我的手走进了一家馄饨店……”

他说到这里,岑挽总算是有点印象了,她眼睫轻颤着。

“我好像记得了,那天你是不是吃了三碗馄饨?”

沈清辞鼻尖酸涩,猛地点头。

“你是不是想起来了?我就知道,你没有将我忘得一干二净。”

岑挽隐约都想起来了,那个时候,她爸妈正在闹离婚,她觉得烦,想逃离那个家,就甩掉了家里的保姆一个人坐了动车,随便在一个站点停靠。

去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县城,妈妈的人查到她在那个站点下车,在出站口找了很多人堵她,她都一一甩掉了。

当时是遇到了小男孩,看着瘦瘦小小的,以为是比自己小好几年的,如果不是沈清辞说,她压根不可能把当初的那个小男孩和现在身高近一米九的沈清辞联系起来。

“你还记得自己当时做了什么吗?”

岑挽摇了摇头。

沈清辞眼眸里有些许的失落,“你还带我去了商场,给我买了厚厚的衣服,后来走的时候,还扔给了我一千块钱。”

“我真的到现在都记得你当时的样子,眼里满满的嫌弃,却愿意拉着我的手,带我吃东西、买衣服,最后还特别嫌弃地丢下一千块钱,说一句:你爸妈都不管你吗?”

“看到我摇摇头,你又说了句,好可怜,好吧,我原谅我我爸爸妈妈了,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他们还对我,就还是我的爸爸妈妈。”

沈清辞笑了下,“你的每一句话我现在都记得很清楚,当时一直没敢和你说话。”

“最后你甚至还问我,你是哑巴吗?”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你就说要走了。”

“我跑到你面前,问你要去哪?”

“你告诉我在京北区。”

“你还问我,你是不上学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你跟我说,你要好好学习,两年后我在皇城中学等你,到时候我再请你吃馄饨好不好?”

听到这些,岑挽又想起了许多,当时她就是看到了他,那么可怜的一个人在外面,没有父母依靠的生活,是多么可怕。

也是他让她不再和自己的爸妈赌气,瞬间就原谅了他们,不到一天的时间,一个人又坐车回去了。

回去那天,她看到一向坚强的妈妈急哭了,他们也不吵架了,爸爸安抚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