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形容不美。
而是……她分明在他的胸前,看见了一道从肩头直直到腰际、深可见骨的剑痕。
那剑痕……那剑痕……
繁茂树林间,一波水潭之上,他褪下一身落灰的白衣,入了水中。转身,便是一道触目惊心的剑痕。
“嗡――”的一声,被这突如其来的回忆,震惊的险些背过气去,她身体微晃,扶住了花瓶,捧着心口连番轻喘,却又不敢叫他听见。
他分明是在骗她。
温柔、体贴、亲近……都不是他。
所以他并不是那个与自己在草间玩耍,肆意欢笑的二二。
因为他……是那个曾经心狠手辣想要吸了她精血的……花情。
就这么一抖、一错手,她直直的滑到了花瓶的另外一边,这一点动静响起,却也听浴池里传来一声,“谁?”
再不是那个她认识的二二、她熟知的夙白。
连忙转身,向着厢房外跑去。脑后一阵风声,就看见他顺手抛出一段灵绡纱,似个活物一般直直的向自己这方向追来。
一咬牙,手底祭出了炽情宝剑,火光瞬间将那已经近在咫尺的灵绡纱烧成两段。
夙白“咦”了一声,眼见着那熟悉的藕荷色花笼裙,他嘴角凝笑,随手抽了件衣服,从水中飞出。
厢房的门就在眼前,朝露加急了步伐,向着门外掠去。
就听见轻微的“卡啦”声后,厢房内忽然腾起了一道结界,生生的将朝露的身子砸向了后方。
然后一只手伸出,将腾飞在天空的她缓缓接下,按在墙边,那肆意飞扬的面,落在眼底。
“露儿,你怎么了?”他披着件薄衫,薄衫湿透,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体上,胸前的剑痕便明晃晃的透过衣服出现在眼前。
可她大气都不敢出,只紧紧闭眼,再度睁开,眸子里显出几分慌乱,“没……没事……”
“不过是偷看我洗澡,慌张什么。”他扯开一丝笑,还带着几分宠溺的意味,只着手轻点着朝露的鼻尖,点出了她一背的冷汗。
这话问的戏谑,若只是这般打趣而过,她与夙白,依旧如常日欢笑。
没由来的一阵伤感,他果真不可能是二二,若是二二,怎么会用这等语气与自己说话。但是若他是花情,那么……二二去了哪里。
一阵冷汗,又是个冷战。
遥远的百年前,那吞噬了内丹的妖怪霍然从心底掠过,最后定格在这漂亮的脸上,他的眼底也有着纷杂的情绪,莫名的。
似乎在告诉她,莫要揭穿、莫要揭穿……
对,若是此时装作不知道,她与这夙白也会依旧相安无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