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术,为人为妖不过是一念之隔,为妖又能如何?为人又能如何?何苦为此事如此纠葛?”
那年的苍术,一身青莲色,却干干净净的。同样白雪皑皑的长留山,却不能教他长留。
他能感觉到沸腾在心中的一股邪念,时时刻刻的在惊扰着他,夜不能寐。
“哎……这里终究不是我的家,伊耆……为世事苦,为禁锢苦,众事皆苦,不若随我闯荡出这长留山,换得三分自由。”
“不论是不是你的家,都莫要出世乱人。苍术本是济世救人的药草,即便是成了妖,也不能悯了人性……你莫要胡闹了,回长留山吧。”
苍术望着一片白茫苍山,咬牙说,“你都不敢出了长留山,还好说让我留下,长留山有何好?”
“你明明懂的……”伊耆的手僵在原处,他换做苦笑,“你陪着我在此受罪不说,还染上了邪气不散,终究是要怪我。可你这一走就真的无回头之路了,不若长留。”。
“是妖是人,已容不得我做主;是邪是正,更容不得你做主;是留是走,也容不得你我做主。”苍术甩手,望着伊耆与自己所处之间一道潜在的樊篱。
越过此樊篱,伊耆便会天命启动糟天雷袭击――“你肯越过此处,我便长留。”
手指的地方,长长久久的,未有动作。
苍术明了,至此一走,便再无回头之日。他将化作妖身,长留凡间,亦自问,会珍守一颗不变的心。只是他与伊耆的再见之日,了了无期。
而他,收回了手,淡淡的笑,“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君,珍重。此生若不能再见,当以来生相报……”
苍术转身,只听伊耆喃喃着说,“知己一人,足矣。”
他的身子微颤,清明色微微浮上眼眸,终究长吐一口气,离了这座待了很久很久很久的长留山。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君,珍重。此生若不能再见,当以来生相报……”
白字崖轻声呢喃着,不觉苦笑了一声,现如今,想回去,想回头,恐怕都已经有机会了。
再抬起头来,他却问朝露,“伊耆……他好么?”
“好……嗯……还可以……”想了想,朝露决定如是说。
“如此,那我们走吧。”白字崖突然抓着朝露的手,二人一起向着院门方向走去。
却在一轮明月之下,院墙之上,匍匐站着一排黑压压的人,这些人若幻影一般看不清脸面,只有其中一人,见他们终于注视到自己这些人了,才缓缓站起。
“主子就是猜到了,你白字崖不会是个忠心的奴。不好意思,这姑娘我们接收了。”
朝露抬首,见这些人非妖非人非仙,一派的虚幻不清的形貌,站在黑夜中比之无形剑的压力还要大,她微微心悸,自己究竟招惹到什么人了,为何会对她穷追不舍。
那直立而起的人,着一身黑衣劲装,以黑纱覆面,一头黑发迎风而起,他缓缓举手。
匍匐之人群起而立。
白字崖冷哼一声,忽而紧抓着朝露的手,“不好意思,尔等也触到我的逆鳞了,原先指不定我与她只是玩玩,如今我偏不将其交予你等。”
想不到,那人还在监视着他,可真够教人厌憎的行为。
那黑衣人同样的冷笑,“你能赢我等么?”
“不过是群半妖影卫,这便试试也罢。”白字崖的手心忽然出现一股拧在一起的藤蔓。
藤蔓越生越长,逐渐的蔓延至天空处,而白字崖的手一转,藤蔓便拧着股巨大的力量甩向了墙头的众人。
黑衣人声音笑的沙哑,从空中纵跃而起,一声唿哨,无数个身着黑衣的半妖影卫便以合围之势将
两人围在了中间。
白字崖说,“诶呀……如今真被你拖累了……”
朝露无奈,“明明是你施法让我动弹不得……”
若是无形剑能发挥作用,此刻这些半妖影卫或许都不在话下,可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