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行时在师父的藏书里见过这个阵法,但是它似乎看起来有些不同……”虽然那是早八百年前的事情了,但是他也不至于记忆力差到出入这么大。
少年倒是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他缓缓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玄色衣袍的映衬下葱白如玉,虚虚地指着被阵法包围着的一幅图卷,示意云意棠抬头看。
“如果阿景没猜错,那这个不同,想必就在这里。”
顺着少年的指示,云意棠终于想起来,他见过的那个记载中并没有关于这幅图卷的只言片语,原来如此。
“道长在人间修行,能看到这个记载已然不易,要知道天界都不一定知道这些,看来道长的师父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仿佛是看出来他的心情,少年笑嘻嘻道,看不出是出于安慰还是在陈述事实。
云意棠看他没有接着说下去的打算,便硬着头皮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种等级的阵法本就是不容他物的,所以……这幅图卷或多或少和这里面二十八星宿有点关系,或者说,它本身就是这个阵法的一部分?”
“道长很聪明,”少年收回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因为扯动而有些褶皱的衣袖,“星宿阵成之后,阵内出现了一幅图卷,只要阵法还在运行,它便会记录下属于凰族的每一件大事。”
也就是说,关于这件事一定会有记载,只要拿到图卷,那他们便能迅速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少年似乎并不这么想,他朝阵法走近了两步,手心朝向阵法中心的图卷,无不可惜道:“只可惜,这已经是一幅假的图卷了。”
话音落下,原本被灵力光束环绕的图卷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他手里,少年闭上眼睛摩挲了一会,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抓住图卷的一侧,另一侧受到卷轴的拉扯急速铺开,一幅空白无物的长卷出现在云意棠面前。
“怎会如此……”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在这皇宫里找了这么久,结果居然找了个假的,云意棠有些挫败,果然,什么都是对等的,不论是孤身深入无尽渊还是到凰城查真相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事情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
云意棠还想再说些什么,少年却眼疾手快地灭了两侧方才点起的油灯,阵法元灵由于没有了光源的映照也迅速暗淡下去。
二人按原路返回,将一切恢复原样后,高处紧闭的窗台吱呀一声细响,从上面跳下来一个瘦小干瘪的身影,他带着斗篷将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
落地之后他先是四下观察了好一会,而后开始对着一个白瓷瓶絮絮叨叨,不多时,只见一阵青烟从瓶口冒出来,青烟在不远处慢慢聚拢,形成了一个高大的戴着大氅的人的模样,只是这个人几乎都被笼罩在烟雾里,让人始终看不真切。
见青烟已经现身完毕,瘦小的身影开始说话,“姜忆失踪了。”
那声音苍老嘶哑,如同嗓子里被一根干枯树枝摩擦,听起来刺耳怪异。
而另一人似乎对此见怪不怪,闻言只是嗤笑道:“我说过了,区区一个幻域冰凰不足为据,你这些年都快把幻域翻了个底朝天了吧,发现什么了吗?”
“还有这藏书阁,没了至关重要的一环,可是一点都不安全。”他不想继续扯那些没必要的东西,于是转移话题道。
那干枯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里显而易见地带着恭敬:“您不必担心,这里既然有阵法护着,那必然是没事的。”
“但愿如此……”
见他没了下文,瘦小身影再次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当年的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哦?是吗,你真的这么想?难道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