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棠跟着少年安置三人的地方，听到前半句才把高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来，不料后半句又让他皱起了眉头。

到了目的地，乌扬和药师庸果然已经悠悠转醒，而背靠在水晶房柱上的人却是一脸痛苦，仿佛正在经受莫大的折磨。

甚至都不需要过脑子想云意棠也能知道，方才的他或许便是这副模样，也许有过之而无不及……

“阿景可知这是怎么一回事？”云意棠虚心求教，毕竟除了从师尊书房里看到的闲书，他可以说从小便两耳不闻窗外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不计其数。

少年似乎并不意外他会问自己，相反还一副你问对人了的模样，凑近了他道：“道长可知海蜃香……”

海蜃香，又叫赤罗羽香，幻域势弱，幻冰凰更是因灵力低微而被所有种群轻视，从自身体质提高无比艰难，于是他们只能改易体质，并非所有冰凰都需要强大的灵力，他们更多的时候只需要一个强大的守护神。但所有有违天道的事情都会付出代价，幻域的代价，出在每一代继承人身上。

赤罗羽在幻域继承人受冕后一月有余便可长成，于颈下三寸处，联通全身经脉，期间剧痛难忍，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便会完全化为赤焰的颜色，此时幻冰凰体内冰火交加。这具躯体就像一个容器，用烈焰作假像，瞒过五行运转，灵力经过极致的转化被丹田吸收，等反应过来时早已尘埃落定。

但这时的冰与火都自认为是这具身体的属性，会互相大打出手，一天之内经脉全断好几次都是正常的。这样的过程漫长而痛苦，熬过去了，独尊幻域，熬不过去，尸骨无存。熬下来的冰凰，灵力得到迅速提升，赤罗羽反复受冰火炙烤毒性被激发，会自动释放有毒的烟雾，无差别攻击附近的每一个生物，直到方圆十里生气全无。

而此法成功后，赤罗羽化为齑粉融入宿主血液中，作为宿主自保的底线，迷人入幻境便是其作用之一。

“所以阿景的意思是，幻域之主就在我们附近？”云意棠缓缓道。

乌扬和药师庸闻言也是一惊，乌扬倒是接受良好，惊讶之后说了句也算是条汉子。

云意棠开玩笑道：“哦？看来乌扬还挺欣赏这位幻域之主的？”

“哪里的话，神官不过是同病相怜罢了，毕竟人家当年受的刑可是凌迟，想来痛苦程度也不相上下……”药师庸边和云意棠八卦边偷偷观察乌扬的反应，但人家只是负手静立，仿佛说的并不是他一般。

飞升这么久，和乌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云意棠倒还是第一次听说他飞升之前的事情，很多次他都能感觉到不是乌扬刻意隐瞒，而是他似乎对那一世并没有什么印象。

云意棠思绪千回百转，但还是顾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药师庸显然也反应过来了，看了眼四周便闭了嘴。

少年也不知道被哪句话逗乐了，从刚才开始嘴角的笑意便没有下去过，他看了眼还陷在梦魇中的奉青时，淡淡道：“那人对我们暂时还没有恶意，先把他扶起来吧，地上凉，冻坏了又少不了被人追着打一架了。”

他话音刚落，宫殿大门又吱呀一声打开了，众人都还对上一次的偷袭心有余悸，见状都拿出了十分精力防范，云意棠甚至还把毫无动静的少年往自己身后拉了一把。。

不多时，大门彻底打开，从里面探出来一个人影，她三两步走下被雕刻得一丝不苟的台阶，缓缓走到众人面前。

见只有一个人，云意棠慢慢放松下来，但还是不敢太掉以轻心，他计算着角度防止一会打起来误伤到阿景。

等那身影走近了云意棠才注意到似乎是对他们放暗器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绿衣，腰间挂了一只做工精致的香囊，香囊上垂着铃铛，随着她的动作一步一响，倒是有些悦耳动听。

女子简单的发髻梳得整齐，她施施然行了一礼，一直低着的头缓缓抬起，不其然间，云意棠见到了一张令他惊诧的脸。

这惊诧并不是因为她的容颜惊为天人或是中有瑕疵，云意棠见过形形色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