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了,又何须为了这么个素不相识的人……”
“莫要再说了,今夜之事,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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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厅堂里,酒菜的香味萦绕鼻尖,令人闻了便忍不住食指大动。而轻易能勾起馋虫的香味之外,似有若无地飘散着另一种醉人清香。
几人的饭桌虽比不上满堂的觥筹交错,但胜在耳畔清净而又不至于太冷清。
“诸位还未曾见过生长在幻域的醉翁花吧,此花香味沁人,外观也十分绝色,这几日恰好是开了,众位好福气,第一次来便能有如此运气得见芳容。”姜忆抱着一瓶花,笑意满满地走近,看起来着实有几分人间话本里春风得意的主家宴请宾客时的样子。
他走到主位上,将花瓶随意一掷便坐了下来,云意棠离得近,几乎是一瞬间他便闻出来了,方才那股淡淡的香气便是从这束花里发出来的。
他向少年看去,发现他也在注视着那些娇艳花朵。
除了把他们带进来,阿齐似乎与姜忆形影不离,眼下却只有他一个人,云意棠试探道:“阿齐姑娘不一起吗?”
“无事,许是你们那位朋友那边还有事情,由她去吧。倒是那位公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中午到现在了也未见要醒来的迹象,倒是……”
乌扬本就和姜忆不对付,药师庸明哲保身,他们自是没什么话说,姜忆倒也不生气,只是将目光投向云意棠和阿景,见少年看的入神,他打趣道:“景公子若是喜欢,不若便送给你了。”
“您客气……不过我自小便对长得好看的花没什么兴趣,我比较喜欢树,尤其是那种长了好几千年的,长不大的,哦……还有即将枯萎的。”阿景依然在看着花,但他的眼神却深邃空洞,仿佛顺着花在看什么东西。
明明是无足轻重的两句话,云意棠却感觉姜忆原本便苍白的脸随着阿景的话越来越没有血色。
但到底不是普通人,他不过是怔愣片刻便反应了过来,皮笑肉不笑道:“景公子果然年轻。”
“不才,我这个人就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等老了……估计也还是喜欢吧。”少年对桌子上的酒壶爱不释手,把玩了好一会才往自己面前的酒杯里斟了满满一杯。
杯酒入喉,辛辣的酒液入口却变得甘甜醇厚,以致留香而韵味久久不去,“兄长,这酒倒是不错。”
少年向来最是嘴下不留情,能得他一句不错自然已经是不容易了,云、乌二人对视一样,纷纷拿起酒盏对饮。
“入口醇香,姜兄果然大手笔,不若让我们再来一杯,一起敬姜兄。”云意棠说着起身拿起酒壶,而沉甸甸的酒壶不知何时已空空如也,而酒壶前方的药师庸正睡得香甜。
云意棠不好意思道:“倒是忘了药老头是个好酒如命的了,无碍,我们……”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一闪而过的不适让他有些恍惚,他摇了摇头,却越晃越晕,只得缓慢坐下,以手撑着额头,见其余二人也倒了下去,他终于支撑不住阖上眼眸,彻底陷入黑暗之前还喃喃道:“等我醒了……”
把人全部放倒了,姜忆起身,将自己酒杯里的酒全扬进了花瓶里,做完这些,他抬起苍白的双手轻声拍了个掌,几个身手矫健的蒙面人应声出现在他身后。
姜忆渐渐退开,与角落里的阿齐对上视线,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后,他果决下令:“把他们带到庭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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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生机勃勃的庭院在此时黑暗的浸染下变得有些可怖,四周环绕的火把在四下的漆黑里闪着诡异的光,一白衣人背身立于一株齐人高的枯树旁,手指轻柔地抚着那上面枯黄的树叶。
叶枯而落,叶落则归根,但他手下的树叶却枯而不落,除却颜色天差地别,一切皆与其它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