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丧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努力地装作没事的样子点点头,接下来说出口的话没一句是自己喜欢的。
小兵极力的掩饰自然逃不过名利场里浸淫数年的人,他好笑地挥了挥手,示意人赶紧去办,想了想有把人叫住了。
“等等,”他说:“你叫什么,到时候那边没接到人我好直接兴师问罪。”
那小兵像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当即脸色双眼发昏如丧考妣,但对强权的畏惧还是支撑着他回了头。
只见那小兵苦哈哈地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战战兢兢道:“末将、末将……”
“王庆平你小子躲这偷懒来了,兄弟们都找你下注”另一个看起来差不多的小兵老远就嚷嚷着,跑过来后才发现这里还有第二个人,那人周身气度不凡,只消一眼他便不住抱拳行礼。
“末将见过将军!”
军中谁人不识大将军白诺,那可是数次带着云泽大军深入敌营,取敌军将领首级易如探囊取物的人,虽然他们这些新入行伍的人还未曾领教过大将军的英姿,但并不妨碍他们将之奉为神袛。
神袛沉默着,他也就趁着行礼低头的空隙回头,控诉战友怎么不早些提醒自己,却看到对方过度使用而有些抽搐的眼皮。
王庆平眼前一黑,他还没来得及和盘托出呢,这小子就把他的底细丝毫不剩地翻了出来……
未等他调整过来,下一瞬听到的话更是让他不住得后悔接了这个活跑这一趟。
只见那人垂眸不知想些什么,半晌忽然轻笑一声,看向二人的眼神里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压迫感,语气半真半假道:
“王庆平……不错,是个好名字,那小子要是回不到江宁,我可就唯你是问了。”
……
是夜,连续几天与部下一起研究作战方案让白诺不免有些疲惫,回营帐时恰好撞上了被守门士兵押着的人。
这种情况他见过没有一千也不下八百回了,左不过是敌军放些无足轻重的小喽啰来试探罢了,让下边的人处理掉便是。
揉了揉山根将困倦驱散些许,他稀松平常地绕过几人便要进入营帐。
被制服后正和士兵掰扯的人听到动静,连忙挣扎着向他的方向过去,一时不察没被堵住的嘴开始高声叫着他,只是寡不敌众,不过喊了几声便被一团粗布严严实实堵了上来。
有一丝耳熟的声音让那人脚步微顿,迟滞着像是在思考这声音在哪听过,忽然他回过头,在部下不解的询问中大步向骚乱处走去。
手松松抬起到与耳朵齐平的高度,那是一个高位者向低位者暗示制止的动作,其余人眼尖,看到他动作的同时便训练有素地退开。
他走上前去,对方因为方才剧烈挣扎此时显得有些狼狈,他正在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着装,看起来倒是对自己这一身宝贝得紧。
不紧不慢地上前扯去他嘴里的那团粗麻布,那人才后知后觉地咳嗽起来,白诺就着营帐门口熊熊燃烧的火光看他,半晌有些不确定道:“王庆平?”
原来王庆平今日下午联系到了一队前往江宁的人马,怕那小子不配合给人喂了点蒙汗药,又给他收拾了些干粮,这才给人扛上了马车,从城里一回来就马不停蹄过来给白诺报告了。
只可惜人没等到,自己倒是因为鬼鬼祟祟在主帅营帐门口盯着而险些被当成奸细抓起来。
白诺听完他的叙述不觉有些好笑,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战场刀剑无眼,哪怕是他都不敢说自己一定不会发生意外,遑论一个书香门第里从小读尽圣贤书却从未动过半寸铁的小少爷。
远离是非之地,或许才是最安全的。
回营帐时方才入夜,不料这件事一来一往的,竟都过去两个时辰了,营帐外夜色更重,白诺撑着额头,意欲将人挥退。
铜盘声忽然由远及近,那是军中夜巡时会准备的提醒工具,有时不能及时赶回营地,但好在随身携带的铜盘能远距离地传递声音,也能及时让人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