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自己出来真的只是怕打扰魔神陛下?傻子才会这么以为。
走下寝殿第五层台阶,路冰河终于站住,田真马上跟着停下。
路冰河背对她,问:“神羽族的?”
审讯终于开始了,田真知道这个问题很敏感,多说多错,于是老实地承认:“是。”
“你很清楚那个预言。”
“听说过。”
“父皇从未受过伤。”
来了来了!事实上此事也确实怪自己,田真低声下气道:“我的体质是神族里最差的,只有千年修为而已,怎么可能伤到陛下?”
“神羽凤族,浴火时伤了彩羽,数月前修得人形,做了朝华君的贴身侍女。”路冰河转身面对她,语气毫无波动,“朝华君待你不薄,留在神界,或许有望做他的侧妃,你却忽然改投魔界,令我不解。”
靠,这么快就摸清了咱的底细!田真措手不及,反驳道:“打听得来的消息,未必值得全信……”
路冰河伸手。
田真惊骇,正要后退,那手已缩了回去。
“孔雀王族的信钗,可调用孔雀绿羽兵,拥有者若是一名寻常侍女,我会很感兴趣,”漂亮的手指拈着根墨绿的羽钗,路冰河淡淡道,“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对魔界向往已久。”
“此事,呃,说起来相当复杂,”田真嘴里敷衍着,拖延时间,脑子里迅速衡量最合适的答案,“当时是……当时……”
路冰河看着手中的羽钗道:“你最好快些想到借口,我的耐心有限。”
应付一个冷静理智的人,绝对比应付一个自负强大的人要困难和危险,这种区别,是由实力上的差距决定的。在后者面前,没有任何事能威胁到他,所以自负,而不屑计较太多,前者却没有这样的自信,所以当感受到威胁时,他首先的反应是消除它。
杀气逼人,田真暗叫糟糕,忙道:“当时落到陛下手里,其实是想求生。”
路冰河没有意外,将羽钗送回她发间,往旁边移了一步,让出路:“性命已保住,你可以离开了。”
田真不动。
此美男分明想解决自己,却用这种阴险的方式,此时真走,就坐实了奸细的身份。背叛魔界,只怕下一步还没出虚天就被他“喀嚓”了,处置奸细叛徒与无故残杀部下,这中间的区别可大了,奸细逃跑未遂被斩,魔神也无理由问罪。
那样的大神,怎会生出这么阴的儿子!
他不肯直接动手,说明还是有所顾虑,田真清楚这点,悄悄松了口气。
担心父皇,你的孝心咱理解,可是要用性命来让你放心,咱感到压力很大。
“天王请听我把话说完,”田真索性直视他,慢吞吞道,“当时入魔界确实是为了求生,但现在我是真心想留下来,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你有这个能力?”
“我自知无能,唯有尽心服侍陛下。”
现在不是证明能力的时候,真打肿脸充胖子,难保不被此人顺势派出去执行任务,那不是死定了吗。丢脸,总比丢命好,田真绝不是那种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
路冰河的神色果然冷了:“留下,你的性命将难以保证。”
想吓跑咱?田真反而更加镇定,弯腰,毕恭毕敬道:“怀疑我是奸细,这也不奇怪,任何人都有怀疑的权利,我理解天王的顾虑,但魔界子民不能自相残杀,陛下的教诲,我铭记于心,没有证据,相信陛下不会轻易处置部属,更不会容忍这种行为。”
紫眸一冷,路冰河逼近她:“你认为,你能与我相提并论?。”
赤裸裸的威胁!田真后退道:“属下怎么敢与天王比,天王是陛下的儿子,杀个小小的降兵,不是什么大罪,但属下确实冤枉。”
话未说完,那手心已亮起蓝光。
田真冷汗直冒。
“哥哥你别吓她,”一道红影忽然从旁边的岩石后跳出来,抓住她的翅膀尖,声音响亮,“我知道,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