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都是为了你”,所以才将这个家维持下去。
可是她们从来没有问过水萦鱼的感受,她并不想要这样质感虚假的家。
“你就一点不能体谅妈妈把你拉扯大的艰辛。”慕念哀叹道,“怎么样,那小孩见着了?”
水萦鱼很烦她每一个要求前面都要加上“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的前缀,更无奈于作为她的女儿必须听从于母亲的规则。
从事实而言,慕念作为母亲,并没有任何合格称职之处,水萦鱼从小由住家阿姨带着长大,与omega母亲一见面就是鸡飞狗跳,说什么咱娘俩苦,锦衣玉食的生活似乎并不能让她感觉到人生的一丁点儿美满。
至于另一个alpha母亲,水萦鱼对她的唯一印象,是五岁那年春节团圆饭上,水浅迫于家族压力回来了一趟,假笑着抱起陌生的小孩。
那是她出生以后第一次见到alpha母亲。
陌生的气味,各自紧张僵硬的身体,水萦鱼对水浅的熟悉程度,甚至还比不上幼儿园的年轻老师。
她无奈地叹一口气,“见着了。是个很乖的小姑娘。”
她对慕星的情绪复杂,但由于同病相怜以及其他缘由,整体感官更偏向于喜爱。
更何况星星真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妹妹,比她想象得还要可爱,让人不自觉心软,甚至对母亲那点不光彩的计划也产生出不满。
“喂?喂?你在那边怎么不说话?”慕念嚷嚷着,“我说的事都记住了没,记得一定要做好,这样才能稳固我们在家里的地位。”
水萦鱼现在听到她的声音就烦,什么“稳固‘我们’在家里的地位”,她根本就不想在这家里拥有什么地位,当个透明人最好。
权益之下的血缘亲情淡得不值一提,大家都不过互相利用,她利用水家长大,水家利用她在某些领域牟利。
二十二岁的水萦鱼不再需要水家,自然也没那个心思去“稳固地位”。
唯有慕念,娇生惯养没什么本事,做什么赔什么,家里给找点事情做,没几天就吵吵着嫌累,一事无成半辈子,靠着家人荫庇过活。
是她这样的人才需要稳固地位,而不是水萦鱼。
可是慕念在所有依仗水萦鱼的指令后面,都加了句“妈妈只有你了,你一定要懂事。”
这句话让她想起自己童年感受到的少得可怜的亲情。
不管怎么说,好歹没有被抛弃。
“好。”所以她每次都这么回答。
水萦鱼走后,沈沉放出收敛的爱意与温柔,一双眼里只有可可爱爱的小星星,再没有别的其他。
“星星今天下午怎么样?”她关心道,“有没有什么事发生?还是睡了一觉?”
慕星特别喜欢在下午睡觉,说是午睡,一睡就是五六个小时,小猪似的。
平常倒都没什么发生,唯独羊羊不在的这个下午,那么多人围在她身边,吵吵闹闹的,仿佛黑云压城,催得她头晕脑胀意识模糊,现在想起,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噩梦。
她再仔细想想水萦鱼出现的时候,好像周围并没有记忆里的那些可怕的人,脖子上架着相机,嘴里乱七八糟说些她听不懂的话,而她人缩在柜台后面的角落里,好像刚醒过来。
大概真的只是梦。
一个无法影响现实的噩梦,并不值得说出来。
慕星最近吃得饱饭了,食量慢慢跟着变大,到现在还没有吃饱,嘴里塞满食物,鼓着脸颊哼哼唧唧地说:“没有什么事,睡了一觉,然后就遇到了姐姐。”
“水萦鱼?”沈沉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她说星星是她妹妹?”
慕星生怕沈沉从水萦鱼那条线往下翻到了慕松与自己毛线团似的复杂关系,含含糊糊说:“不知道呀可能是有感而行?”
借着模糊不清的发音掩饰,加上沈沉被她的可爱击中,这么不走心的糊弄竟然真的糊弄成功了。
沈沉眉头轻皱,就算心里有怀疑,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