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靠得很近,近到慕星稍有动作就能立刻把人捞回来。

“星星。”她用的是很轻的声音,甚至不敢伸手碰着对方,生怕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酿成意外。

慕星听见了她的声音,却不能反应过来她是谁。

这么温柔的声音,是谁啊。

慕星缓缓抬起头,又缓缓转过脑袋,阳光照在她脸上,眼眶红红的,好委屈。

是,是羊羊。

更委屈了,意识稍微回笼,原本淡红的眼眶里一下盈满泪水,咬着嘴唇倔强地不要漏出哭声。

但是好委屈,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拉住沈沉的手指。

沈沉的冷静忽的随着心脏的剧烈跳动荡然无存。

慕星张了张嘴,没能发出点什么声音来。

更委屈了。

她微张着嘴愣住,傻乎乎地看了看羊羊,又低头看看自己,眼泪忽然掉下来,然后是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

好委屈,怎么哭得这么委屈。

沈沉心疼得不行,连忙张开手臂把人揽进怀里。

两人的动作一半悬在半空中,虽然坐得稳妥,如果不是故意往下跳完全不会掉下去,但这并不妨碍渐渐恢复意识的慕星低头一看被吓得眼泪挂在眼角忘了哭。

怎么在这里。

她扭头看见沈沉担心的表情,看见羊羊为了陪着自己也坐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再次试着说话,嗓子拉扯着,好像有一点熟悉的感觉了,顺着这感觉往下。

“羊羊。”她的声音很小,听起来好委屈,“不要坐在这里,快起来。”

慕星急得小嘴一扁又哭了,哭得嘤嘤呜呜,“快起来羊羊,好危险.......”

“.......好危险啊。”

当时沈沉其实挺无语的,是一种特殊的充满疼爱的无语。

她心想你自己坐这儿怎么就不知道危险。

沈沉先站起身站稳以后,一个公主抱把慕星抱怀里,连着从天台边缘退后好几步,到了绝对安全的区域。

虚惊一场。

冷汗湿涔涔贴着后背,慕星察觉到羊羊长舒一口气,愧疚地把脸埋她怀里不敢抬起头来。

她也,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忽然出现在这里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发病失去意识以后,再次睁开眼,不知道为什么就出现在一些危险的地方。

比如小镇的水库边上,汽车飞驰而过的十字路口正中央,很多次手上拿着刀,血顺着往下滴落,还有像这次一样,坐在天台边缘。

每次都没有真的出事,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倒霉。

今天又是因为什么。

慕星只记得最后慕松的背影,决绝冷漠,没有一点要回头的意思。

她的期盼明明不高,只是想要他温柔的一句话或是简单的一个笑,他作为父亲缺席了二十年,为什么最后会是这样的反应。

慕星知道自己很差劲,从小到大没多少人愿意给她好脸色。

一个脏兮兮的小孩,一双干净的眼睛黑漆漆的发亮,让多多少少受到世俗污染的人们感到不安。

这样的野孩子怎么会比他们干净,不服气之下自然给不出什么好的态度。

可是为什么慕松也是这样的,要用与其他人如出一辙的眼神看着她。

劈天盖地的绝望和失落压到她身上,后来就到了现在这个地方。

羊羊抱着她,好像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那么......

“羊羊。”慕星突然从沈沉怀里抬起头,抽抽搭搭哭着问,“那么羊羊和我算什么关系?”

她们应该算是什么关系。

她想要一个永远不会抛弃自己的人,不管做什么,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那么羊羊和她算什么。

仅仅只是交往的话,远远不够填补慕星的不安。

沈沉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愣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