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没什么好值得不开心的,只不过心里有一点点难过而已。

心里涌上一阵无能为力的疲惫,她以为自己是个很没用的人,一直到现在,离开羊羊什么也不是,就像以前那样,连一份像样的工作、像样的住处也不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难过,可是总是抑制不住地难过。

静静地站在羊羊,很长很长时间,一向温柔的人眉头紧锁,声音沉沉地和黄荔说,一连串一连串她听不懂的专业名词。

好像一座无法跨越的大山,将她和羊羊割开,羊羊和她之间,总有那么一部分人生无法相互陪伴,可黄小姐可以。

她听到两人相谈甚欢,也听到黄小姐和羊羊之间默契的应答。

羊羊很专注,就连她独自离开也没发现。

她以为羊羊可以发现的,所以鼓起勇气往后退,一直退一直退,眼里那个本该温柔的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直到失去回头的勇气,她所期待的人也没有回头拉她一把。

她知道这是自己很矫情的缘故,可是,可是白月光,总是这么让人难以逃脱遐想。

慕星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一楼客厅没人,一片昏暗,只有窗帘缝隙透过的微薄夕阳,这时候已经日落了,可是羊羊还是没回来找她。

上到楼梯上,远远听见芽芽奶乎乎的笑声,小姑娘成天皮,弄得刘悦工作强度很大。

婴儿房的门没有完全关上,轻轻一推就开了,沈芽芽正在抢夺玩具占有权,手里攥着小孩玩具。

小家伙看见最喜欢的妈妈,“呀”一声丢开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玩具,摇摇晃晃爬向站在门口的慕星。

“麻,麻,嘛嘛。”

很聪明的沈芽芽已经会说很多简单的词汇,比如“鸡蛋”“土豆”还有妈妈,和特别经典的“羊羊你讨厌”。

比普通的小孩早了几个月,现在已经开始蹒跚学起爬行。

慕星把芽芽抱进怀里,小东西的小爪子抓住她妈的衣服不放手,哼哼唧唧埋在臂弯里,好像受了什么委屈。

“宝宝怎么啦?”慕星揉揉她露出来的小脑袋。

芽芽一听来劲了,小嘴一撇,眼里含满委屈的眼泪,小表情特丰富,“麻麻,痛,痛痛。”

刘悦在一旁解释道:“宝宝上午不小心脑袋磕到了护栏角,又青了一块。”

小孩子爬来爬去磕着碰着总是难免,就算有刘悦看着,依旧会有出其不意的时候,她刚转身给小家伙拿玩具,下一秒就磕着了。

平日里不知道扶了多少次,沈芽芽就像看不见一样老是往护栏或是墙上撞,碰瓷一样,拉都拉不住。

“是不是碰得太多了?”慕星轻轻揉着小芽芽特意抬起来求安慰的脑袋,颇为担忧地问道,“会不会是有什么问题?”

一听这话,小朋友和刘悦都不乐意了,小朋友“坏!坏!”地嚷嚷,刘悦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我们宝宝可是小天才。”

慕星还是很担忧,轻轻把沈芽芽立在怀里,伸开一段距离仔细观察。

小东西和她妈大眼瞪小眼半天,似乎觉得有趣,“麻”“麻”喊着伸手往前捞。

慕星被抓住鼻子,小爪子没留情,一下打在鼻子上,是带着一股奶味的小手,差点把她眼泪疼出来。

“宝宝。”她的声音软软的是另一种温柔,看到芽芽脑门的淤青,心里一阵发紧。

“慕小姐,慕小姐,没事的,别哭啊。”刘悦一听急了,手忙脚乱地安慰,“要不一会儿等沈老板回来,咱们带着芽芽再去检查看看。”

“不过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她强行安慰道,“或许是我们芽芽太聪明可爱,此长彼短,照我看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芽芽是这样,羊羊又是另一番模样,一时间太多烦恼萦绕在心头,某些小东西却还呀呀笑着要和妈妈亲亲。

温热软软的嘴唇,软化了慕星的心,单独辟出一隅清静,为心乱如麻的慕星停供几分冷静思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