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太脏了,就这么进去会被骂。

应该有什么成熟体面的长辈,轻轻牵着她,放慢脚步和她一起走进去,店员笑着问需要买些什么,她撒娇着说想要巧克力小蛋糕。

慕星不知道这在别的小孩眼里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平常事,她以为这很难很难,需要好多努力,努力讨别人开心,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寒酸。

身边路过一个哭闹的小孩,他的父亲牵着他的手,轻声细语哄着说宝宝别哭。

他手里提着小蛋糕,慕星很奇怪,为什么要哭。

他把小蛋糕扔到地上,撒泼使劲踩了几脚,哭着吼着说我不要,他说他要妈妈,他不要这种便宜的破东西。

藏在暗处的慕星有点听不懂他的话了,为什么要说这是便宜的破东西,为什么要妈妈。

她的脑袋里没有关于妈妈的清晰概念,她只知道不是每一个小孩都有父母的。

模糊记得自己今年五岁的慕星疑惑地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他哭得那么伤心,就连拥有了小蛋糕也没办法开心起来。

他的父亲说妈妈已经不在了,他说对不起宝宝。

慕星感觉很奇怪,好像世上所有人都是拥有父母的。

是这样吗?

那她的妈妈到哪里去了,她的爸爸为什么没有和她说过对不起,为什么没有给她买她一直很想要的小蛋糕。

小孩的欲望强烈又幼稚,她想要小蛋糕,梦里也在梦想。

看着小男孩和父亲逐渐消失的身影,看着依旧躺在地上被踩了几脚不再精致的小蛋糕,慕星心里忽然涌上一种奇怪的酸涩感受。

为什么?

店员听到外面的动静,拉开门往外看,身后室内的白光照到正蹲在地上小心捧起小蛋糕的慕星。

草莓味的,新鲜的草莓,果香和奶油的甜味诱人深深呼吸。

店员大声骂道小垃圾怎么捡东西捡到这里来了,她让她快滚,让她滚远点别打扰客人进来买东西。

她说话好难听,慕星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谩骂,抹了抹眼角不知道为什么冒出来的眼泪,捧着小蛋糕仰起头甜甜笑着问:“姐姐,我可以把这个小蛋糕带走吗?”

店员皱眉嫌弃地看着慕星那一双被奶油和灰尘弄脏的手,一双不知道捡过什么样的垃圾的手。

慕星身上没有异味,她却捂着鼻子挥手一边说带走带走,赶紧滚。

习惯是一个可奇怪的词,慕星很开心,第一次体会到了大家所说的新年。

她仰头看向一直在放的烟花,看到烟花斑斓的光照得手里的小蛋糕同样色彩斑斓。

被人踩上几脚的小蛋糕实在说不出有多好,她捧着露出蛋黄色蛋糕胚的小蛋糕走在路上,矮矮的小孩,脸上挂着如获至宝的笑,这是一副很奇怪的景象。

她不在意街边路人奇怪的打量,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找一处地方,她急切地想要知道小蛋糕的美味。

草莓味,奶油味,她没有尝试过,只知道很好吃很好吃,比干净的馒头还要好吃很多倍。

她走到十字路口,脚步一转拐进一条漆黑的小巷,小巷很窄很浅,里面放了个很高很大的铁箱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小巷墙边是两行排水渠,一到晚上各种难闻的气味漫延,慕星不喜欢这里,只在实在没地方睡觉的时候才会到这里躲一躲。

城管会把睡在路边的流浪汉捉走罚款,流浪小孩也会捉,慕星没有钱,只知道像现在这样一个人,无依无靠只能靠自己小心谨慎。

不过这条小巷的环境确实不适合在新年品尝梦寐以求的小蛋糕。

她往里走了没两步,转身又准备离开这里,却忽然听到小声的抽泣声。

以前偷偷住在贫民区时,隔壁那家不到四岁的小女孩受了委屈也是这样的哭声。

小女孩的妈妈酗酒,每次喝醉了就打她,打完又烦小孩哭声,干脆扔到门外让她蹲在门口哭一整晚。

那时候慕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