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节沈宇嘉每天都要更新无数的脑细胞,他都快变成哲学家了。
他开始他逐渐习以为常的思考、思念,他想着那个男人是怎样和殷力文贴得那么近的,他也很希望自己可以和殷力文贴得那么近,最好是殷力文喝醉了,和自己贴近。
多年生锈的脑袋就这样努力运转着。
他早已经忘记还对堂弟说过要带他出去玩,他也察觉不到自己思想上深刻的改变,他只是感觉到了感情的变化,嗖忽而起,满满的感情。
沈宇嘉突然在黑暗里坐起身,拉开抽屉,找出张放得很好的名片。
他又攥紧那名片,想起殷力文塞名片给他时说的话。
文汇路上的路灯照耀着路边枯败的梧桐,树干里孕育着下一年的生命,在梧桐下方站里的店子从这头一直延伸到那头,很长很长的路,很多很多的人,他们从饭店出来,打车,去往下一个目的地。
只要自己去做,也许可以和殷力文一起融入到这些人里,融入到文汇路晚上缠绵的光里。
沈宇嘉摸出自己的手机,慢慢地按了殷力文的号码,他心里的公路上默默地盘旋着一辆无名的车,载着他的所有注意力到右边的耳朵,那里是殷力文的声音
“喂?”
第四章
刚接到沈记那位公子的电话时殷力文还以为自己会被敲诈呢。
大概是十点刚出头,他正好到家里,站在玄关换拖鞋,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开始还以为是饭店里的事,殷力文第一个念头是嫌麻烦不想接电话,手却往口袋里伸去,掏出电话他也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了放到耳朵边。
打电话来的人却叫殷力文有点吃惊。
“你好。”
那边一个年轻却没什么精神的低沉声音说到。
不太熟悉的声音,不过应该不是谈生意的人,殷力文本来绷紧的心松快了点,那边的人不等殷力文回答什么马上又补充说:“我是沈宇嘉。”
想起来了,是那个捡自己钱包的。
可是,这个时候突然打电话来是什么事情呢,殷力文聚拢起自己的耐性和好教养,对那边说:“哦,你好。”
他的脑袋里只掠过一张模糊的脸,因为这张脸上有长长的刘海盖着,所以总是看不真切。
沈宇嘉说:“殷老板,我最近有点事想找你。”
含含糊糊的声音,殷力文下意识联想到敲诈勒索这方面的事,他是有点被害妄想症的。
“哦?”
“所以……那个,你有空吗?”
殷力文急着睡觉,就没准备为难沈宇嘉,说:“当然有,你明天来我店里找我吧。”
那边答应得很爽快,挂掉电话,殷力文很快洗漱完毕上床睡觉了。
在离他家相当远的地方,文汇路某比较冷清的某处房间,沈宇嘉握着手机呆呆地发着愣。
于是一个呼呼大睡,一个发愣失眠,还好两个人拥有的月光是相同的。
沈宇嘉爷爷一直躺在医院里不肯出来,老人家脾气怪怪的,说是出院了就会被儿子媳妇扔到养老院里去,所以要一直住在医院里,住到老死。
三年前爷爷摔了一跤被送进医院后,下半身就不灵活了,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在医院里呆一阵子,最近回家见店被关掉了,气得不行,骂了沈宇嘉的爸爸很长时间,然后赌气跑回医院了。
今天要去殷力文店里见他,沈宇嘉早上急急地跑去医院看闹脾气不肯吃饭的爷爷,被爷爷拖住唠叨了很长时间,一直到了中午才着急忙忙地跑着去见殷力文,赶时间赶得气喘吁吁,像在学校里起晚了赶着去上课一样。
可他这样死赶活赶还是迟到了,到了一品居被告知殷力文本来是在办公室等他的,可看他没来,接了个电话先出去了,临走前吩咐店员说,要是沈宇嘉来了就领去办公室先坐一会。
招待沈宇嘉的是个高个子男孩,很好脾气的样子,领他到了殷力文办公室,给他泡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