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腼腆的顾宗言,是小孩子取笑玩闹的最佳人选,连我都忍不住出言去调侃他。
那天是元旦的假期,热热闹闹的往来都是面色喜悦的人们,窗外冰冷的空气沿着细缝钻了进来,晕红的脸上被酒气蒸腾的更加的绯色,对着洗手间明晃晃的镜子,忽然,那么一瞬间我就想到了秦之文。
好像很久了,我已经想不起他的存在。
用沾了水渍的手指在薄雾笼罩的窗户上,悄悄的写下他的名字,然后正准备把那些痕迹销毁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想他了?”
“恩,忽然想起来的,很奇怪的吧?”
顾宗琪伸出手指轻轻的把那个名字抹去,一两滴水珠顺着玻璃滑下来,歪歪曲曲的像是哭过留下的泪痕,“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
“我已经好久没想到他了,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他惦记我的话,一定会托梦给我的,可是他一次都没有出现过,我也没有梦到他,好像……好像他就是上帝不小心遗落在人间的羽毛,惦记起来了,手轻轻一挥,便收回来,不留痕迹。”
“你看,他最后连骨灰都不愿意给我留下,真的不给我一丝的念想。”
“顾宗琪,我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了,就跟你随便说说,你知道,我现在有你就觉得很幸福,很快乐。”我眨眨眼睛,把眼睛里积蓄的那些水汽都蒸腾掉,“好像再世为人的感觉。”
他没有说话,只是悄悄的目光移到了窗外,忽然顾宗琪开口,像是暗夜里悄然盛开的夜来香,温情而动人,“下雪了,夕夕……”
细软薄沙摩擦的声音,在水渍纵横的玻璃窗上,两个人的影子倒映其上,外面有些白色的光彩在漆黑却亮泽的夜里飘散。
“好漂亮啊……顾宗琪,现在,我很喜欢雪,你知道,跟德国的雪不一样,这样的雪很温情而且纯净,我很喜欢……”
他温柔的目光落在我的眼眸里,像是布满了群星的夜幕,我听到他说,“那么夕夕,我们去趟北海道吧,去看雪。”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堆积到那么厚实的雪,一意孤行的从茫茫的天际飘落,还有透骨冰凉的空气,斜斜密密的把整个人包围住。
所幸的是,手边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温度,让我在飘雪的冬夜找到温暖。
这是日本北海道的著名的小樽运河。
无数次在古旧的老电影里看到欧式的煤油路灯,漆黑细长的柱子安安静静的在时光的轮回中守候心底的那份坚持,遍地厚厚的积雪,昏黄的灯光从远处一直蔓延到视线的尽头,顺延着运河娴静的曲线,这一切都温情的让人落泪。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的从运河边走过,一路都有灯光相送,脚下是绵软的细雪,那些簌簌的雪花飘落在发梢眉间,用来怀念一个人,一辈子,再适合不过。
小樽有一家非常著名的音乐盒堂,这是音乐盒专卖店,店里陈列展示及贩卖由世界各国收集精致的古董与现代的音乐盒,一路看下来,陈列着精致的音乐盒,宝石盒、动物玩偶、时钟、陶器等精品,样样都可以找的到,让我看了不住的赞叹。
当我正在对大厅里陈列的音乐盒赞叹不已的时候,想花钱买下其中一两个,顾宗琪故作神秘的凑在我的耳边,悄悄的对我说,“夕夕,还有更好的我带你去看。”
我有些意外,跟着他来到一间工作坊似的屋子里,里面摆放格式可以选择的零件和装饰物,服务小姐跟他说什么,然后他笑着跟我说,“可以自己选零件,做独一无二的音乐盒。”
“可以自己挑选做吗?连音乐也可以选吗?”
“恩,音乐盒的音乐可以自选的,可以自己录制,很特别的。”
我转转眼珠,“可以录制什么歌,卡农?”
“可以啊,也可以录制婚礼进行曲的。”他笑的一脸狡黠,“我也做一个好了。”
“你敢!”我瞪着眼睛威胁他。
顾宗琪笑着摇摇头,“看你又想到哪里去了,今年不是你干爸干妈结婚三十周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