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来人,那个男子微微低头欠身,“秦先生已经去世了,今天早上出殡。”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送走来人的,刚踏上病房的第一个台阶,浑身力气就如同被抽走,软弱的靠在长长的扶手上,眼泪汹涌而出,她无法控制流泪,只能拼命的压抑,不哭出任何的声音。
很久之后她才想起来,自己左眼眼角有一颗细小的泪痣,大概会为某个人流尽一辈子的眼泪。
她告诉她自己,他终于走了,但是他还记得自己,足矣。
世界上的伤痛,大概都是需要时间抚平的。
夏天过去,小城的秋意浓浓,那些红叶依然如期的绽放在枝头,整个小城地面上都是红色的落叶,她去清水寺上香,为他默默的祷告。
从卫校毕业那么多年,也未曾为一个亲手送走的病人流过一滴眼泪,而他,竟然不是她看着走的,就可以疼痛到如此的地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她却开始越发的好奇秦之文口中的那个喻夕是谁,这样的念想兴许埋在她心底好久,于是天下茫茫怎么去寻找,况且,她连他从哪里来都不知道。
慢慢的也搁浅了。
只是很久以后的某天,她去某个繁华的大城市参加同学的婚礼,酒席之后去买护士资格考试的材料,在熙熙攘攘的书城里,她一排一排的寻找。
旁边站的是一个高身量的女孩子,她无意中看了一眼,觉得气质极好,面孔也精致,她手里捧着一本外科医生常用手册,看的有些心不在焉。
忽然有人喊“喻夕”,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她心惊,只见那个女孩子抬起头,冲着来人轻轻的笑起来,把书放回原处就走了。
一瞬间,前尘往事,阴差阳错的重叠。
机械的买完书,崔安安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忽然举步维艰,来来往往的那么多人,小孩子在周围欢笑,而那些快乐怎么也进不去她的心里。
也不是悲伤,好似一种麻痹,从心底蔓延而上。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一句话,曾经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
其实,曾经有一个人,让他爱如生命。
一瞬间,她好像看到,那么清楚的看到,有人悄然的冲着她微笑,她也笑了,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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