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侯汤腥腻的气味再次翻涌,祭祀的乐曲划破黑夜,火把绵延,最终落入火堆之中,成为了某种臆想中能够沟通阴阳的媒介。
火色蒸腾,高?温让所有人本就不甚清晰的脸更加模糊扭曲。凝辛夷站在?不会被火色照亮的黑暗之中,攥着始终让她?保持清醒痛感的金钗,沉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她?从谢尽崖身边走开,匿踪长袍拖曳在?地,却不沾一点尘埃。
因?为她?已?经明白,她?行走的地方,是不知何人的记忆,又或者说,记忆幻境。
记忆是真的,幻境却是假的,所以她?的巫草震荡不安,卦象缥缈不定?。
她?行走在?白沙堤的长桥上,每一步都像是推移过了一天,抑或一个月,那些火焰在?她?身后交叠虚幻,行走过她?身边的人们越来越少,孩童消失,所有人脸上的表情愈发行将就木,仿若烛火将灭,只?差最后一缕微风。
一股带着尘埃腐朽的奇异甜香飘散,像是挣脱了之前彭侯汤腥气的压制,终于浮凸了出?来。
香气越来越浓烈,铺天盖地,近似有了实体,每个钟鸣漏尽的村民头顶,都有了一缕袅袅的烟气升腾,像是逐渐弥散的生气,也像是即将被抽离的灵魂。
黑树开始坍塌。
曾经那般繁茂的树干一夕腐朽,妖力溃散,分崩离析。
凝辛夷一路从白木板桥曲折向下,最后一步落在?地面时,白木板桥也在?她?身后如裂镜一般碎开。
是了,鼓妖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