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俺们武陵源的日子好过,可咱们武陵源最好过的人家,头一户就是沈家,别人眼红也没用,沈家跟将军府自来就近。”
班主好奇的道:“这一个姓沈,一个姓王,莫非是亲戚?”
赶 车的:“不是亲戚,是邻居,咱们姑娘也是深州人,没嫁过来之前跟沈管家住邻居,那两年深州灾荒闹得大,地里连点儿青儿都见不着,树皮都吃光了,姑娘的爹, 病的起不来炕,弟妹又小,多亏了沈管家一家子照顾,后头姑娘嫁到冀州,把日子过好了,心里惦记着爹娘弟妹,就让将军去接,恰好沈管家的舅舅也在冀州府,想 着深州活不了人,一家子就搭着将军的车,来冀州投奔了,您猜怎么着,这亲舅舅硬是不招儿,寒冬腊月把一家子赶了出来,不是我们姑娘收留,估摸一家子都得冻 死在外头,说起来真让人心寒啊,这亲舅舅还抵不上邻居呢。”
班主点点头:“是叫人心寒,这么说,沈管家念着将军夫人的大恩,帮着府里料理事情,故此,不拿我给的好处银子?”
赶车的摇摇头:“你那点儿银子,俺都看不上眼,更别提沈管家了,沈家统共三个儿子,老大是桃林的大管事,手里管着上百号人呢,老二就是沈管家,管着将军府的大小事儿,老三如今在深州,过了年那边儿重盖普惠寺,得有人盯着,您说人能稀罕您这点儿好处银子吗 。”
班主道:“莫非将军府给的工钱多?”
赶 车的嗤一声乐了:“一瞧你就不是我们武陵源的人,做工拿工钱,要是提拔成管事,那就不拿工钱了,拿的是分红,那可是大钱,过了年,姑娘要办学堂,俺哪俩小 子一早就报了名,这成不成材的,能识字,会算账,守着武陵源将来就不愁没饭吃,要是也能混上个管事,俺们两口子就等着享福了。”说着,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 来,手里的鞭子抽在牛背上,催着牛走快些,一会儿回家还得包饺子过年呢。
后头唱小生的凑过来道:“照你这么说,整个冀州府就你们武陵源的日子好过了不成。”
赶车看了他一眼,认出他是那个唱小生的,有些不爱搭理,上了戏,那是扮相也还罢了,这都下了戏台,还弄的这么油头粉面的做什么,偏有哪些不正道的妇人,上赶着往前凑,尤其周家的杨喜妹,虽说不是武陵源的人,可挨着近,让人知道,连带武陵源的名声也跟着吃刮落。
可听他的话又觉着不顺耳:“可不是怎的,莫说冀州府,就是咱大齐都算着,有第二个咱们这样的武陵源不。”
班主见赶车的脸色有些不好,瞪了徒弟一眼,笑道:“这话儿是,外头人都说冀州府的武陵源是世外桃源呢。”
赶 车的神情这才缓了些,瞥了那唱小生的一眼道:“虽说临山屯跟俺们武陵源挨的近,可不是一回事,尤其周家,别瞧门上挂着书香门第,内里跟书香门第挨不上边 儿,要俺说,这有学问的人,光装的像可不成,肚子里得有真东西,俺们姑娘是武陵先生的弟子,可从没说过自己有学问,遇上咱们这些乡亲也不拿架子,笑着打个 招呼,叫人从心底里头暖和,这才是真有学问的呢,比那些装的强远了。”
唱小生的被赶车的点破心思,脸上有些讪讪,手下意识摸了摸腰上的荷包,里头是对赤金的耳坠子。
昨 儿散了戏,自己从后台出来,正遇上杨喜妹儿,一错身的功夫,自己手里就多了这对赤金的耳坠子,在武陵源住了几天,大致也知道,杨喜妹是周家的媳妇儿,虽说 比起冀州府那些夫人们差了些,可年纪轻,模样儿也好,举手投足那股子勾人的劲儿,让自己真有些心痒痒,只可惜在武陵源的日子太短,要是长些就好了。
戏班子离了武陵源,杨喜妹的乐子也没了,望着牛车没影儿了,只得往家走,刚走到武陵源的牌楼外头,迎头正碰上小五正赶着马车从外头回来。
杨喜妹眼睛一亮,忙迎上去叫了声姐夫,这一声姐夫让小五想起秀娘,叹了口气停了马车,开口道:“不说你女婿伤了,你不在家侍奉汤药,跑这儿来干啥?”
杨喜妹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