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翩翩蹙起眉,俏丽的小脸有几分失落。
她不过是想把外氅还他,再同他道别的,谁知却总是失之交臂地与他一再错过。
难不成再见一面真的有这么难?
“姑娘有没有什么口信要留下,又或者……”拓伦连瞧了姑娘数回,见她每每抱憾而去,竟有些于心不忍。
她摇了摇头,要求为舒洱佳上一炷清香后,就将允萨的外氅交给拓伦。
走离伊尔根觉罗家,洛翩翩沮丧地低垂着螓首,不明白自己难过个什么劲?
身边少了爱欺负人的他,她就再也不会被气得牙痒痒的,日子铁定会过得逍遥又自在。
只是……为何心里却总有股淡淡的哀伤,仿佛自己的心正为他俩短暂的缘分哀泣似的,让她闷透了。
她……是真的喜欢他吧!否则心里怎么会有种揪痛、不舍的感觉?
难道她和允萨的缘分就真的到此为止吗?
心头沉甸甸的,让她轻盈的脚步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女真部落的盟长穆图与洛库伦的年岁虽差距甚大,但因多年前洛库伦的救命之恩,两人成为忘年之交。
为了替洛库伦饯行,过年过节才会出现的粘糕饽饽、萨其玛、肥肉腌、手扒肉全用来款待上宾。
酒过三巡,突然被召见的允萨终于出现。
“允萨参见盟长。”将丧妻之恸悄悄压入心口,允萨朝穆图躬身,垂手致敬。
穆图打量着极为器重的心腹大臣稍宽了心。
虽然外表看起来有些憔悴,但精神还不错,此次召他前来,主要是让他藉酒宜纾解丧妻之郁。
“这是瑶五寨的瑶老,洛库伦。”他说完立刻对老友介绍道:“瑶老,这是我和你提过的爱将,允萨。”
允萨闻言,揖手朝洛库伦致敬。“见过瑶老。”
洛库伦循声望去,双眸倏地瞪大。“你、你……这咬痕怎么来的?”
允萨一愣,不明白眼前的长者为何会对他腕上的咬痕如此关切。
“瑶老,他的伤有何不妥吗?”穆图不解地望向洛库伦,却见他已走到允萨身旁,神情极为紧张。
“大大的不妥。”洛库伦颤声地开口:“可否借公子腕上的伤口一看。”
迟疑了半刻,在长者包含期盼及莫名情绪的眸光下,他只得硬着头皮伸出被洛翩翩咬伤的手,心头有种不妙的感觉。
他知道盟长有个来自云南的贵客,原本就是想向他打探“瑶五族”是否有什么奇怪的习俗。未料舒洱佳骤逝,这些日子为了舒洱佳的后事,他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无心查问这事。
现下想来,眼前的长者来自“瑶五族”,该不会与洛翩翩有关系吧!
“你认识咱们家翩翩是吧?”洛库伦激动的拽着允萨的衣襟,难掩急躁的扬声问道。
捺下心中不安的情绪,允萨沉稳地反问:“您是翩翩姑娘的……”
“你真的认识咱们家翩翩……”
洛库伦诧异地连退了数步,简直不敢相信,他的预测竟然成真!他的宝贝女儿真的有了情郎,便是眼前这个俊朗挺拔的高大男子!
“瑶老?”穆图出声唤他,为眼前的情况不解。
“盟长,你的爱将足咱们家闺女选的情郎呐!”没心思注意允萨丕变的神情,洛库伦喜不自胜地同好友分享他的喜悦。
穆图若有所思地挑眉,有些反应不过来。
瞧两人如出一辙的反应,洛库伦皱了皱眉,略略沉吟地道:“咱们翮翩没跟你说吗?在瑶五寨里有个习俗,咬对方一口是倾吐心中爱慕之情的方法。”
“这么特别?”这新鲜的说法勾起穆图的好奇。
“当然!这咬的位置还得合规定,只要被咬的伤口发炎化脓就表示恋人的情意已经溶入对方的肌体和血液里。”
洛库伦卷起袖口现出自己腕上的旧咬痕,比对着允萨渐渐愈合的伤口,扬了扬眉。“这咬痕代表着瑶五寨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