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红是这几天才学会的玩麻将. 玩得并不老练. 一会儿就把手上的筹码输了个七七八八. 于是下了麻将桌让维嘉替她. 她在一边观战.
苏维嘉的牌打得怪异. 修红看不明白, 指着那张单八万问: “为什么不打这张?”
苏维嘉摇头, 煞有介事地说:“这张不能打, 奶奶就等着这张和牌呢.”
修红不信: 奶奶坐在对面, 苏维嘉如何知道奶奶需要什么牌? 到了下一轮, 还没等苏维嘉出牌, 修红出手把八万打拉出去. 果真, 就给奶奶点炮了.
苏维嘉故意大惊小怪地责备修红, 奶奶高兴地哈哈直笑.
玩到十一点, 家里的电话, 各人的手机此起彼伏地响了. 都是来拜年的电话. 麻将玩不了了. 各自开始接听电话, 也给朋友送去问候.
修红的朋友少, 给他们送完祝福短信. 便帮爷爷,奶奶收发短信.
然后, 零点钟声响了.
修红给爷爷, 奶奶和婆婆拜年.
奶奶拿出了个大红包, 塞给修红. 修红还有些不好意思. 奶奶说:“拿着, 你是咱家年龄最小的, 就该你拿红包? 等以后有了重孙子孙女, 我的红包就该给他们了.”
修红红着脸, 道了谢, 收起了红包.
零点过后, 修红陪爷爷奶奶说了会儿话, 他们回屋去了. 安和也去宋姨的房间歇息去了. 修红回到自己住的房间, 苏维嘉正在接听电话. 只听苏维嘉说: “别伤心了,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好好打起精神,从头在来.”
“……”
“别说那些丧气的话, 你这么漂亮, 哪里就没人喜欢了? 回中国来吧, 法国那里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修红一听, 知道苏维嘉是和乔忻茹在通话, 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一旁听. 想退出去, 苏维嘉却向她招招手, 让她过去, 拉着她坐在他身边.
又说了几句, 苏维嘉结束了通话.
“是乔忻茹的电话,” 苏维嘉说: “她今天拿到了离婚判决书. 难过着呢. 一个人在巴黎, 没个人说话. 又不想让父母知道, 就给我来了电话.”
“她没和你们一起回来过春节?”修红问, 她以为他们会一起回来.
“没有, 她留在法国等开庭. 总算是结束了. 这个离婚官司, 她打了两年多. 律师费就花了十几万欧元.”
“怎么拖这么长时间?”修红问.
“为了财产. 其实, 说到底, 就是不甘心. 她原来是特别傲气的人, 到现在也被打败了.”苏维嘉说着摇摇头.
沉默片刻, 苏维嘉看着修红手上的红包, 问: “给爷爷奶奶拜年了?”
“嗯, 他们现在睡觉去了, 妈妈也休息了.”
苏维嘉又问:“你给你爷爷奶奶打电话拜年了吗?”
修红一怔. 这一天里, 她沉浸在苏家欢乐的气氛中, 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对 “合家欢聚”有过这么深的体会. 极力让自己不去回忆她记忆中的春节. 在她的记忆里, 春节意味着母亲用辛苦和劳累满足他人的欢乐. 是她最不愿意过的日子. 现在母亲不在了, 她和那个家里联系也断了, 不知道他们的春节是怎么样过.
“今年你第一次没有在你自己家过春节, 还是应该给爷爷奶奶打电话问声好的.”苏维嘉劝道.
修红沉默了, 半晌, 摇摇头:“我想给我妈妈拜个年, 可是让我往哪里打电话?” 说完, 眼泪就出来了.
苏维嘉一听, 连忙把修红搂住, 不再说什么了.
修红的心里惆怅, 能干如乔忻茹, 善良如母亲, 都无力保住自己的婚姻, 却又不舍得放手. 乔忻茹纠缠了两年. 母亲更是穷其生命也未能挽救她的婚姻. 女人啊……
若是修红自己, 到了那个地步, 也会这样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