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没有,然后低头吃菜。四季饭店是姜霈为数不多爱吃的餐厅,口里的菜明明合她的口味,此刻却味同嚼蜡,酸甜苦辣什么也尝不出来。
姜霈干脆放下筷子,手指无意识绞在一起,问贺衍舟:“这几年你还好吗?现在在哪里的部队?”
“本科之后又读了研究生,毕业分配连队去了一线,至于其他……还行,都挺好的。”贺衍舟不再多言,低头啜一口酒。
姜霈不傻,看得出贺衍舟的口是心非。
他这样颓唐落寞,不像一切顺利的模样。可她没有资格追问,即便贺衍舟愿意同她倾诉,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做一个听众,一个明天就要离开的听众。
“你当年走的太突然了,”他又沉沉开口,“我们当时有演习,等结束之后已经过了秋,那时我才知道姜叔已经跟我妈离婚,并且送你去了美国。你的号码成了空号,QQ上也删了我跟邢同念。我托同念找到商祷,想要同你联系,可商祷说……”他声音低下去,“商祷说你现在过得很好,希望我不要再来找你。”
“我知道你会找他,是我让他这样说的,”姜霈的心颤起来,眼睑垂下去,长长的睫毛像浓密的扇,“你身份特殊,跟境外联络不符合规定。我既然回不去,也就不要再试图找我了,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影响你。”
他定定看着她:“霈霈,我的心意你应该明白,我们……”
“哥,”她截断贺衍舟的话,“你一直是我的兄长。”
贺衍舟的目光从期盼迅速变得灰暗,但还尚有一丝期盼:“姜霈,我不傻,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我能感觉到。”
事已至此,只能心肠硬到底。姜霈摇头:“我想也许你一直都误会了。”
“误会?”贺衍舟不可置信。
“因为我恨柳芳萍,想要报复她,所以才要勾引你。我对你没什么别的感情,更多的是利用,”她用最淡然的语气刺出最恶毒的剑,就那样眼睁睁看着贺衍舟的神情从惊愕变成痛苦,“可到最后我发现你真的动了情,又担心无法收场,这才潦草离开。我那时年纪小,不懂得分寸,如果这个真相伤害了你,我道歉,对不起。”
贺衍舟呆愣片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手指握住酒杯,用力到指尖泛青,好像下一秒孱薄的瓷片就会在他手中崩裂飞溅。
他苦笑,笑得眼眶中蒙上水雾:“勾引?姜霈,你用这样的词去概括我们之间的一切吗?你可以不用告诉我的……让我抱着幻想,至少比这样要好。”
姜霈觉得自己连声音都开始颤抖,从眼眶到鼻尖都酸的要命,需要拼尽全力才能摁住心内不断翻搅的情绪。
“我不想骗你了,人不能一直错下去,知道错了就要改,”姜霈的声音变得微微沙哑,眼睛只看那只酒杯,不敢同他对视,“你曾经开导我的话我都记得,不管我爸和你妈关系如何,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