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子遥远,在瞄准镜中也不过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团轮廓。越想让准星瞄准靶心,可枪就越不受控制,连微弱的呼吸都在让准星一直摇摆,无法固定。当姜霈屏住呼吸后,她仍无奈的发现甚至连自己心脏的跳动都会连带手中的枪微微颤抖。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姜霈越是想瞄准就越瞄不准。
耳边已经陆续响起同事们射击的声音。这只是一场体验,也许并不需要瞄的纹丝不差,可姜霈仍旧在执拗的瞄准靶心,偏执的非要将准星对准靶心才肯扣动扳机。
身后拢上一阵温热的气息,熟悉的皂角香气涌入鼻腔。
宽阔干燥的大手握住姜霈持枪的手,低沉的声音如砂纸摩擦,缓缓流入耳廓。
“放轻松,”贺衍舟在她耳畔说,“不要试图将准星永远的固定在靶心,只需要找到准星晃动的规律,抓住最佳时机,在准星覆盖靶心的一瞬果断出击。”
“砰”一声闷响,远处的靶后扬起一面红色小旗。
“十环。”报环士兵的声音雄浑有力,穿透靶场。
周围老师响起一片惊叹,而后又都端起枪械,非要也打个十环出来才行。
姜霈雀跃回头看贺衍舟:“打中了!真的打中了!”
贺衍舟努努下巴:“你自己再试一试。”
姜霈深呼吸几下调整气息,脑海里反复默念刚刚贺衍舟在她耳边说过的话。
风静树止,秋阳熹微,天地陷入令人沉醉的静谧。贺衍舟注视着姜霈持枪的身影。
他忽然想起一首很老的军歌 《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
刚下连队时他常听老班长们唱起这首歌。
初听时他还太年轻,体会不到唱歌人无处排解的惆怅。再听时他已成曲中之人,只能在午夜梦回时看一眼那张倔强又明艳的脸庞。
“也许我们走的路不是一个方向,我衷心祝福你呀亲爱的姑娘。”
眼前就是亲爱的姑娘。
失而复得的、亲爱的姑娘。
“砰”“砰”“砰”
接连三声,靶子后面扬起三次红色旗帜。
全都是十环。
姜霈的t?双眸因兴奋而变得明亮,回头冲贺衍舟扬起笑脸:“你果然厉害。”
石韫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姜霈身后,闻言十分骄傲:“贺队可是全军都有名的文武全才,带着我们一中队连续三届都夺得省内大比武的第一名。有他一对一指导,想不打十环都难。”
贺衍舟知道即便是训练用枪,对于姜霈这种纯新手来说扛了半天也实属不易。细细打量,果见姜霈的发鬓有些微潮。
他开口让姜霈把枪先放下:“歇一会,用脱了力明天胳膊会很酸痛。我去给你拿瓶水。”
看贺衍舟走远,石韫玉坏笑着撇撇嘴:“真是稀奇。他向来严苛,别说是新进队的新兵蛋子,就是梁亭松他们也时常被老贺练的拿不起筷子。说到底还是姜老师面子大,我看也只有你才能拿捏的住老贺。”
姜霈并不接话,只当没听见,反过来问石韫玉:“指导员,你刚才说拍照的话范围仅限于活动范围是吗?”
“是,怎么了?”
她说:“哦,我儿子喜欢枪,我想跟他视频,不知道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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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地对面就是服务社,贺衍舟进去拿了瓶矿泉水转身回去。
还未走两步,石韫玉也从场地出来,看见贺衍舟急忙伸手拦他:“等会儿。”
贺衍舟顿住脚步:“怎么了?”
石韫玉有些语塞,支吾两秒之后问他:“明年年初就是大比武,我觉得咱们得再对一下比武人选。”
贺衍舟定定看着石韫玉,充满打量的意味,让石韫玉心里发毛:“干、干嘛?”
“比武人员上周就已经定好了,你忘了?”贺衍舟看见石韫玉的脸上瞬间出现懊恼的神情,不由得拧起眉头,“你到底有什么事?”
石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