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 / 2)

读书,午睡也不睡了,翻以前的诗文背,瞌睡了就洗个冷水脸继续,几天下来,功课有没有长进他不清楚,照镜子明显感觉脸小是真的。

约莫他的用功感染了其他人,谭振学和谭生隐跟着他熬夜苦读,半夜都舍不得闭眼。

勤奋到自己都害怕的地步。

这天,谭盛礼检查他们的功课后,眉头紧皱,挨个唤他们进屋说话。

枪打出头鸟,谭振兴推谭振学先进屋。

谭振学无奈,缓缓推门而入,谁知谭盛礼看到他,冷声问,“振兴呢,喊他进来。”

门外的谭振兴打了个哆嗦,闷热不堪的天硬是惊出身冷汗来,理了理衣服,故作轻松地抬脚进门,见谭盛礼面色阴沉,瞬间耷拉着耳,小心翼翼道,“父亲,你找我?”

“多少天没挨打了?”

谭振兴垮了脸,老老实实比了根手指头,谭盛礼又问他,“身上的伤好了?”

谭振兴极力想摇头,可迎上谭盛礼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神,他不敢撒谎,含糊不清道,“好了。”不知是不是谭辰风送的药材好,磨成药膏涂在伤处愈合得特别快,两天吧,两天就不疼了。

看他没出息的样儿,谭盛礼懒得再说,“坐吧。”

“哦。”谭振兴拉开椅子,坐姿端正,双手规矩地搭在桌上放好,像私塾乖乖听课的学生,谭盛礼拿出他写的文章,“这几天很用功?”

每天睡觉不到两个时辰,用功是必须的,谭振兴摸不准谭盛礼心思,没有立刻作答。

“说吧,这么反常是为何。”

谭振兴:“……”很反常吗?他平时读书也很用功的,顶多这几日尤为用功而已。

几个孩子什么秉性谭盛礼心里门清,就谭振兴见缝插针想偷懒的性子,突然用功必然有蹊跷,眼看院试快到了,不问清楚原因,到院试准得出事。

“反常吗?”谭振兴心虚,话也说不清楚,谭盛礼敲了敲桌面,“你自己说呢?”

好吧,谭振兴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反常,没办法啊,谭盛礼给赵铁生布置了哪些功课他根本不知,问赵铁生他也不说,谭振兴不知道赵铁生的水准,心里没底,只有努力读书,争取超过他啊,超过他才有机会考上秀才。

“父亲。”休妻这件事他去年就在想了,作为谭家长子,他的责任是开枝散叶,可汪氏连生两个都是女儿,不休不行,他,“父亲,有件事我反复想了很久……”

那必然不是什么好事了,谭盛礼抓起手边的木棍,故作云淡风轻道,“什么事?”

“当时和汪氏成亲是看她娘能生,儿子娶了她能为谭家充盈子嗣,岂知她生了两个闺女……儿子想着,不若等院试后与她和离算了。”顾及谭盛礼心软的性子,谭振兴不说休妻,而是和离,和离的身份比较体面,回到村里,汪氏也能再嫁。

谭盛礼攥紧木棍,慢慢站了起来,语气却很轻,“为何要等院试后?”

没考上秀才哪儿有脸和离啊,谭振兴知道谭盛礼要面子,平时他要提的话,非剐了他层皮不可,但他不敢说谭盛礼要面子,只道,“刘明章考上秀才后休妻无人说他什么,想来……”余下的话没说完,忽然听啪的声,有什么落在他后背,不觉得痛,就麻麻的,待第二棍落下来,感觉就较为明显了,他呲牙,噗通声跪地,“父亲啊,儿子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