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视线掠过苏妤发顶，那里还沾着酒店洗发水的茉莉香，“估计两三天就回。“

“和好了？“

周叙白的声音带着笑意。

岑墨收紧手臂，感受着怀中柔软的体温：“算是吧。“

这个字说得极轻，却重若千钧。

挂断电话时，他看见苏妤睫毛轻颤，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也在悄悄聆听。

云层之上，阳光透过舷窗洒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十年前错过的航班，此刻终于载着迟到的告白，飞向崭新的黎明。

舷梯金属表面蒸腾着热浪，苏妤踏出舱门时，南江特有的湿润空气裹挟着玉兰花香扑面而来。

三个小时的飞行让她的肩颈像被无形的铁索捆住，她抬手舒展僵硬的脖颈，听见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累坏了吧？“

岑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心疼。

他伸手揉了揉她发顶，动作自然得仿佛回到高中时代。

苏妤愣了一瞬，记忆里那个总在她午睡后偷偷整理她凌乱刘海的少年，与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重叠。

机场外，分公司的小李早已等候多时。

黑色商务车平稳地行驶在南江大道上，车窗外熟悉的梧桐树影掠过车窗，苏妤望着街边新开的咖啡馆，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先去吃饭？“

岑墨的手指轻轻搭在她手背上，“你早上就喝了杯牛奶。“

“先去医院吧。“

苏妤摇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行李箱拉杆，“手续办好才能安心。“

她转头看向窗外，没注意到岑墨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那抹疏离像道透明的屏障，将他隔绝在她独自走过的十年之外。

南江第一人民医院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目的阳光。

苏妤下车时。

“我陪你。“

岑墨快步跟上，却在她摇头的瞬间停住脚步。

“不用了吧，我自己就行。”

岑墨心中微微一沉，心想：小妤这是不想把他介绍给她的同事么？他们到底还是隔着一层么？

其实苏妤并没有多想，她只是单纯不想麻烦岑墨而已。

岑墨倚着车身点燃香烟，尼古丁的辛辣呛得他眼眶发酸。

手机在掌心震动，林逸晨的声音带着惯有的调侃：“大忙人，听说你追妻追到南江了？“

“我总觉得她在躲我。“

岑墨碾灭烟头，鞋尖反复碾着地上的碎石，“去医院都不让我跟着。“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林逸晨的声音变得认真：“十年不是十天。“

他顿了顿，“你以为她在实验室通宵做实验的时候，在手术台连续站八个小时的时候，是谁在陪着她？

是她自己。

这种刻进骨子里的独立，哪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岑墨望着医院大楼的玻璃幕墙，无数个身影在里面匆匆掠过。

他想起苏妤手机里存着的老照片她站在台风天的实验室前，浑身湿透却笑得灿烂；她穿着白大褂站在领奖台上，奖杯折射的光里，却只有她孤单的倒影。

“主动点。“

林逸晨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来，“当年你错过的勇气，现在该补回来了。“

挂断电话时，岑墨将烟蒂扔进垃圾桶，金属碰撞声清脆如警钟。

他理了理领带，大步走向医院。

岑墨走进医院的那一刻，苏妤刚好从电梯里走出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轻松的微笑，显然手续已经顺利办完。

“完事了？”

岑墨上前半步，目光扫过她微微发红的耳尖，那是长时间戴口罩留下的痕迹。

“嗯，林教授提前打过招呼，所以很顺利。”

苏妤低头整理袖口，“不过还得去神外和大家打声招呼。”

岑墨看着她，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