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时候换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对过去的自己告别。

林教授若有所思地点头,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欣慰:“不错,看样子是走出来了。”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叩响。

傅斯年抱着一沓文件走进来,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听诊器,“师妹,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来报到。”

他将文件放在床头柜上,推了推黑框眼镜,“我和老师商量好了,你每周去京都医科大学接林教授的位置,授课两个半天。

这边的排班表后天给你。”

苏妤猛地抬头,窗外的阳光正巧落在傅斯年胸前的名牌上,“主任医师”四个烫金字在光影中闪烁。

想起七年前跟着傅斯年值夜班,在值班室偷吃泡面被抓包的场景,眼眶突然发热:“谢谢师兄。以后还请师兄多多照顾啦!”

“小妤,我老了。有些时候心有余但是力不足。”

林教授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摘下一朵百合。

花瓣洁白如玉,在他布满老年斑的手中轻轻颤动,“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相信你。”

他的声音哽咽,“这座城市的医院,该交给你们年轻人了。未来还指望你们。”

苏妤起身接过百合,花香萦绕鼻尖。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白大褂的褶皱上,映出胸前崭新的名牌“苏妤,神经外科副主任医师”。

忽然想起今早岑墨在厨房煎蛋时,晨光里他认真的侧脸,还有那张写满关心的便签条。

“老师,我会努力的。”

她将百合插回花瓶,手机在口袋里再次震动。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岑墨的消息带着亲昵的催促:完事了么,我在医院门口等你。

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底泛起笑意,仿佛能看见那人倚在黑色迈巴赫旁,西装领口微敞,腕间的银杏叶袖扣在阳光下流转着细碎的光。

“小妤最近开朗多了。”

师叔母望着她匆匆整理围巾的模样,眼角笑出细密的皱纹,“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林教授摘下老花镜擦拭,镜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看来有些人的出现,确实能点亮整个世界。”

傅斯年合上病历本,金属笔帽撞出清脆声响:“那家伙虽然看着不好惹,但...”

他顿了顿,想起上次在警局的场面,“确实是个长情的人。师兄祝福你,快去吧。”

苏妤的耳尖染上绯色,匆匆与众人告别。

电梯下行时,镜面倒映出她发梢晃动的珍珠发卡。

推开医院旋转门的刹那,暮色裹挟着玉兰花香扑面而来。

夕阳将医院门前的喷泉镀成金色,岑墨背对她立在喷泉旁,黑色西装衬得身姿愈发挺拔,手中握着两杯咖啡,杯壁凝结的水珠正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滑落。

苏妤的心跳陡然加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不自觉放轻。

她像只雀跃的蝴蝶般扑过去,双臂环住那熟悉的腰肢。

岑墨身上特有的雪松混着烟草气息瞬间将她笼罩,掌心传来的温度透过衬衫布料,烫得她脸颊发烫。

“这么想我?”

岑墨转身时,指尖掠过她泛红的耳垂,将温热的咖啡塞进她手里,“美式加奶不加糖,对么?”

目光扫过她白大褂下摆沾着的钢笔墨渍,伸手轻轻掸去,动作自然得仿佛重复过千百遍。

苏妤低头啜饮咖啡,奶泡沾在唇角。

岑墨喉结滚动,指腹擦过她唇畔时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饿坏了吧?”

牵起她的手,掌心的茧子蹭过她细腻的皮肤,“带你去吃正宗的苏式糖醋排骨,保证比南江那家还地道。”

车子驶入老城区时,路灯次第亮起。

苏妤望着车窗外掠过的梧桐树影,忽然想起高中时岑墨骑着单车带她去买糖葫芦,后座的铁皮铃铛在风里叮当作响。

而此刻,真皮座椅自动调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