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我去那边看看。”说完,他朝吴桦摆摆手,“你不用管我。”
客人大多集中在礼堂中央,几个角落零星站了些不合群的人。他看了看,选了扶梯下阴影处走去。
祁唯羿平常就不太喜欢跟人相处,今晚格外抵触,只想一个人呆着。
他刚走了几步,周围人群忽然骚动起来,视线朝着这边聚拢。
祁唯羿皱了下眉,顺着他们的惊呼抬起头,看到穿着黑色长款大衣、带着礼帽的男人在一种侍者女仆的簇拥中,沿扶梯走下来。他手里握住一根银亮的拐棍,把柄处镶着一颗鸡蛋大的红钻,偷出去大概能换个别墅。
握住把柄的手上带了一枚婚戒,看起来倒很朴素。
“感谢大家来参加蔺某的酒会,希望各位今年也能满意而归。”蔺易平缓缓走下来,跟请来的客人打了个招呼,正正停在祁唯羿跟前。
他带着一副银框眼镜,隔着镜片,目光疑惑的很真实。
“我前两年,好像没见过你。”蔺易平上上下下打量他,目光定格在祁唯羿那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上,“瞧着有点眼熟。”
“蔺先生,您忘了吗?这位是祁远安的小孙子,定名单的时候本来没打算请的。”旁边助理模样的人小声提醒,“还是你让加上的。”
众人都知道,蔺易平跟安远那边是出了名的宿敌。他跟祁老爷子争了几十年,总是稳稳压他一头。结果祁涵当权之后,安远全面霸权,蔺氏在x市只能屈居第二。
据闻祁涵前两年已经开始扩张势力,要不了多久,蔺氏就得在全国范围内屈居第二。
考虑到有这茬,策划部门制定名单时,原本不打算加祁唯羿。结果拿最终名单请示蔺易平时,不知道谁提了一嘴,这才把他添了上去。
“哦,原来是祁家的小子。”蔺易平恍悟,视线紧紧缠着祁唯羿,夸奖道,“我跟祁远安斗了半辈子没落过下风。可惜我没他那么有福气,生出这么些争气的子孙。”
“过奖。”祁唯羿语气冷淡,但说话内容勉强算礼貌。
蔺易平没有在他跟前多留,说了两句之后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祁唯羿向后倒靠在扶梯上,觉得这场景实在有趣。
两边都笑里藏刀恨不得立刻弄死对方,偏偏却要装作刚认识的样子,似乎无事发生。
倒也挺逗,祁唯羿盯着蔺易平的穿梭在人群中的身影,冷静的想。
明明是个老狐狸,尾巴都藏不住了。他倒想看看,那个恨他到牙根痒痒的人能忍到几时。
祁唯羿确实不适应这种场合,露过面之后便径直走出别墅坐进车里。
刘全一直坐在车内等着,见他坐进来便发动引擎,乐乐呵呵跟他说,“祖宗,我问过聪姐了。之后到四号,你都可以休假!”
“哦。”祁唯羿坐进驾驶座脱掉拘束的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
他以往总坐在后排,可以东倒西歪,副驾驶几乎成了聪敏的专用位。
猛地转过头看到他,刘全还有些不太习惯。
“刘全。”祁唯羿叫住他,“熄火。”
“啊?”刘全不明所以,还是按照他的话熄灭引擎。
祁唯羿侧耳听了几分钟,才继续说,“行了,走吧。”
下山时,周围路灯不知道为什么全都灭了。死寂的黑夜笼罩狭窄的盘山路,只能依靠车前灯照亮方向。
小车平稳的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忽然前方出现一辆车,不紧不慢的堵住前路,牢牢的霸占着窄窄的山路,以缓慢的速度行驶。
下山的路跟上山的路不是一条,这边更为陡峭,也更容易出事。祁唯羿乘坐的车子慢下来,跟前面车子拉开约莫一公里的距离,直到快要看不到前车。
车子维持极低的速度拐过转角,耳边忽然传来山石滚落的声音,还有沉重的重型车高速行驶在山路上时,轮胎和路面摩擦出发的哀鸣。
后方一辆重型卡车保持超高速度俯冲而下,直直向拐弯处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