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手一顿，咬牙说道：“她造的孽，自然要由她承受这个果。”

顾玄心中一怔：“什么意思？”

宁曦平复了一瞬，语气淡了下来：“她是帝星转世。”

“一千年前她将我的心脏封印在这里，我便寻了她一千年。”宁曦道，“只有她能将我的心脏取回。”

顾玄怔怔的站在原地，脑海中仿佛有一条白线将所有事情都串联了起来。

“所以，在寒州，你是故意救我的？”

宁曦看着他，抿唇说道：“最初是在谢煜身上闻到帝星的味道，我以为是姜婉，便答应帮他保存尸身以待重生之法。”

“后来我发现姜婉并不是帝星，便从他身边查起，发现帝星其实是姜芷，所以我让谢煜假意生病，引她去寒州。”

天边吹来一阵凉风，顾玄只觉心中空落落的冷。

“可惜，去的是我，你便利用我，让我带着姜芷来到此处？”

宁曦沉默着，并未接话。

顾玄看着底下的岩浆，陡然笑了起来，哀伤的笑声回荡在火山之顶。

“所以，是我被利用了才走到如今这一步。”

“是我害死了姜芷。”

第35章

青灰的浓云围绕在雪山之顶，苍凉的风席卷了漫天山灰，荒芜而凄凉。

顾玄的目光轻轻的落在岩浆之上。

他伸出手，红色的宝石在他手中静静的散发着微弱的光。

“还给你。”

宁曦却没有接，她紧紧盯着顾玄苍白的脸。

淡然说道：“千年前将我封印在此处时，她就应当想到会有这个结果。”

顾玄指尖顿了一瞬，他回望宁曦，目光相接，能看见里面的愤怒与不甘。

顾玄却什么感受都没有了，他只觉得荒唐，十分的荒唐。

他闭上了眼睛，手陡然失了力气。

红色的宝石摔在地上，染了尘埃。

他无力的说道：“可她不是帝星，她只是姜芷。”

宁曦眼眸一颤，缓缓弯腰将宝石捡起，紧紧攥在手心。

“我并不想让她死。”

顾玄道：“我知道。”

他感知得到姜芷身上有宁曦所留的灵魂力量，可那又如何？

“她已经死了。”

宁曦看着他脸上的绝望，身体竟然觉得有些发冷。

她伸手去扶顾玄起来，却被顾玄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宁曦看着落空的手掌，心中复杂的不知是何滋味，话到嘴边竟然脱口而出。

“你说过会生生世世做我的奴才。”

顾玄默然了几瞬，嗤笑了起来：“这些是你想要的吗？”

如果说那时他对宁曦满怀感激，那在知道真相之后，他对宁曦便只剩下仇恨。

他恨宁曦，却不止恨宁曦，更恨被利用的自己。

他早就发现不对了不是吗？却还是怀着对宁曦的那份感激将姜芷带到了这里。

形神俱灭，尸骨无寻的人应当是他才对。

宁曦看着他冰冷的双眸，冷意渐渐渗透进了心中。

宝石攥紧手心，明明不在体内，却莫名的觉得疼痛。

她闭上了眼睛：“你走吧。”

顾玄却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岩浆之下。

宁曦眼眸一顿，心中骤然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下一刻便看见顾玄起身，竟直直的往岩浆中跳了下去。

宁曦慌忙伸手去抓，她睁大了双眼，却落了个空。

“顾玄！”

岩浆开始翻涌咆哮，近乎炙热的火光扑在他的身上。

直直的灼烧进了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