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似懂非懂的在空中游了几圈，停在了他的肩头，不再动弹。

顾玄轻笑了一声，往姜芷房中走去。

依旧是往日的装扮，丝毫未变，顾玄一踏进，便能感受到姜芷熟悉的气息。

顿时姜芷笑着的样子，生气的样子和离别的样子，瞬间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直直的教他鼻根都酸涩了起来。

青龙似乎感受到他的悲伤，轻轻的蹭了蹭他的脖颈。

顾玄扯出了一个笑：“没事。”

他压下心中的思绪，往地址上所写的地方走去。

“第二排的紫木盒……”

顾玄将那个盒子拿下，盒子并未落锁，似乎很久没有人打开了，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他轻轻擦了擦，正欲打开那个盒子，青龙却飞下，压在了盒子上面。

无声的抗拒他将盒子打开。

第37章

顾玄指尖微顿，轻声问道：“我不能看吗？”

青龙迷茫了片刻，似乎也不明白为何要这样，甩了甩头飞到了顾玄肩头。

顾玄垂眸看着那个盒子良久，还是打开了。

清脆的一声响，尘封的盒子被拉开，尘灰散了一地。

顾玄霎时红了眼眶。

里面是一些旧物，却是姜芷万分珍贵的东西。

贵妃送的长生锁、姜婉送的玉环、谢煜送她的银铃……

还有那年淹没在雪地之中的红纸小像。

原来她一直记得，她一直收着，所有真心送她的东西，她都珍视着。

可这份珍视终究染上了尘，自姜婉走后，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为名便是为利。

再也没了那份真心，这个盒子也再没有机会打开了。

顾玄静静的攥着他幼年送姜芷的那颗石头，不忍的闭上了眼睛，泪水终于滚滚而下。

……

天外乌云蔽日，骤然下了好大的雨。

忽而一道明光撕裂天际，映亮了整个毒谷。

缠绵的雨声，在山洞之内依旧能听到分外清明。

谢煜坐在冰棺一旁，天地回春总还是有一些凉意，他指尖被冻的发白，却依旧不肯离得远一分，只是静静的看着冰棺中的人，轻声说道。

“她说我宫中的檀香很是舒心，总爱来我宫中小憩，那时我便是这样望着她的。”

宁曦站在他身后，脸色有些不同寻常的苍白。

这些话，谢煜每来一次便会说一遍，她是个完美的听众，向来只是淡然的听着。

不理解，不在意，也不在乎。

“可她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她时，身上便熏的这种香，所以我便也喜欢上了这种香。”

谢煜回忆着往事，眼中渐渐染上笑意。

“那时我一人偷偷出府，遇上了两个土匪，她救了我，我本想着要给她谢礼，一转眼她便不见了，若不是她掉落的红绳，我便真与她无缘了。”

他自顾自的说着：“后来我在姜芷手上看到了这条绳子，才知道原来她竟是当今的女帝，我真的很幸运，第一次出府便遇见了她。”

“可我见不到她，便只能利用姜芷去靠近她，她很喜欢我，我终于得偿所愿能陪在她身侧，可……”

谢煜神色恍惚的顿住了话语。

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他入宫的第六年，姜婉便因病去世了。

他伸手轻触着姜婉青白的脸，指尖顿时冰冷刺骨，可他却仿佛感受不到冷意般，细细描摹着棺中人的五官。

片刻，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宁曦：“多谢你听我说这些，心头血一月取一次，今日便是一月期限了。”

他起身，瘦弱的身躯站在了宁曦身边。

宁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必了。”

谢煜愕然，宁曦转身，犹如叹息：“不必了。”

取谢煜每月的心头血便是为了饲养她无心的身躯，如今心脏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