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一路时间里,白鹊思其实都在想怎么和缪倩提公司的事。
她一直都对白鹊思的工作不甚满意,现如今要远离她,缪倩看似冷静,其实已经快要疯了。
特别缪倩生的三个孩子,都和她不亲昵。
三人各自成家,都搬离出了白家。
看似光鲜的世家,其实也只有躯壳看着漂亮。
“妈妈,我升职了,下周就要去沪上总部任职。”思前想后,白鹊思还是决定直截了当地说。
这些年,白鹊思借着职务,帮白家搭桥不少权贵。
她知道就算缪倩心里不痛快,也不会阻止自己去沪上。
“挺好的。”缪倩说道。
白鹊思似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略显惊讶看向缪倩。
“我下周会和你一起去沪上。”
“和我一起?”
这一刻,白鹊思承认心脏一空。
她原本以为自己即将就要逃离开她的。
“你陪我去见一个旧交吧。”缪倩拢了拢裙摆,白鹊思立刻搀扶她起身,“沪上黎家,你知道吧?”
白鹊思已经猜出缪倩的意思,“知道。”
黎氏集团,全国最大的房地产投资企业。
缪倩和现任董事长黎锡然的母亲是好友。
“黎家两房各有一子,二房长子和你同龄。至今还没结婚,你们见见。”
“黎锡然吗?他,和尚家...”
缪倩瞪了她一眼,“如果是真的,我就不会让你们两人见面了。”
白鹊思点头,但基本已经知道缪倩的真实想法。
她感觉到自己已经快要不被控制,所以想利用她最后一点价值。
黎锡然的身世和她一样,都是私生子。只有他们结了婚,才能继续被家里的主母捆绑着。
“见一面很容易,但其余的事...”
“白鹊思,这是你的事情。”
白鹊思垂下头,心想:是呀,她从来都是发号指令的人。
“你如果嫁不进黎家,就恐怕只有上次见得邵书记...”缪倩冷冷看她一眼。
所有人都觉得白家是她的支柱,但白家才是那个真正吸她血的地方。
因为都知道她是白家的女儿,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追她。像是心照不宣的笃定,她是献祭般的存在。
“我知道了。”白鹊思想了又想,大脑里只搜索出这一句回复。
然后缪倩嫌弃地甩开她的手,离开了前厅。
四面透光地玻璃墙,外面阳光炙烤,屋内却是冷得刺骨。
白鹊思看着眼前慈祥的佛像,她心里呐喊着救救我...
困兽法则,让她连最基本的反抗都丧失了。
只能像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精致又苍白,无趣又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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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往沪上的飞机,白鹊思握着手机。
工作原因,她的微信列表有很多人,但没有一个是她的朋友。
知道她升职,所有人只是官方地祝贺一番。
白鹊思眨了眨灼烫的眼眶,看向高空之外。
大片的云朵划过机翼,明明天空那么绚烂,她却觉得世界分外苍白。
但其实她的世界早已经苍白了28年,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妥协。
曾一度,拍卖台就是她最自由的地方,她还以为这次会因为升职,有机会离开这里。
结果,缪倩根本不愿意给她这个念头,直接选择最后一步联姻。
她在来沪上之前就调查了一番黎锡然,尚家的千金追了他多年。那是个骄纵任性的主儿,她如果介入其中,谁也不知道会闹出怎样的事情。
可人生从来都是推着她向前走,根本没有给过她思考的时间。
压抑的心好像都成了她的常态,大约那也是缪倩最想看到的她,所以她只能扮演那样的白鹊思。
飞机着陆至沪上,停机坪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