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却先一步响起。

贺斯淮接通电话，一个温和的女声传来：“斯淮啊，老师看到新闻了，你没事吧。”

温柔的关怀让贺斯淮心里发酸。

他死死捂住双眼，哽咽着开口：“……沈老师。”

当年，妈妈自杀后，他家的房子被亲戚霸占。

无处可去时，是沈老师收留的他。

沈老师带着他复读，照顾着他的起居。

沈老师是除了顾清萤，第二个珍视贺斯淮的人。

甚至他怀里这张和顾清萤的合照，都是沈老师拍的。

他们不是母子，胜似母子。

贺斯淮咬紧手背，佯装正常：“老师，我很好，您身体最近怎么样？病情有没有好转？”

听筒里静默一瞬没声音。

缓了缓，他才听见沈老师叹息一声：“孩子，要是在外面过得不好就回来吧，老师这永远是你的家。”

家……

贺斯淮已经好久没听到过这个词了。

买房子的时候，顾清萤也曾信誓旦旦，亲吻他给他承诺：“斯淮，我们终于有家了。”

可后来顾清萤几个月才会回来一次……

贺斯淮笑容苦涩，打起精神来安慰老师：“老师，我没事，您不用担心。”

他安慰完沈老师，又嘱咐她好好休息，才挂断电话。

或许是房子太大、太空。

贺斯淮下意识打开电视，正好在放恋综《爱在转角处》。

节目组正在直播参观傅晋阳的家，傅晋阳笑着一一介绍着他收藏的古字画。

然而镜头一闪而过。

贺斯淮一眼就看到了阳台上，顾清萤的内衣挂在那里。

那正巧是贺斯淮两个月前给顾清萤买的，是要预约才能定到的定制版。

一瞬间。

无助、失望、痛苦交织在一起。

他紧盯着屏幕，发现傅晋阳的房间里到处都有女人生活过的痕迹。

而除了他的妻子顾清萤，贺斯淮想不到别人。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吱呀”一声。

贺斯淮倏然被笼罩在一层薄雾下。

顾清萤清越的声音传来：“……你怎么在家？”

贺斯淮挣扎着起身，揉了揉发麻的膝盖：“在家等你。”

他垂着眸子，勾着指头一件件数：“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也很久没有像以前一样散步，看电影了……”

回忆里的每一件事，都像是在他的心上插刀。

顾清萤的语气里带着无法掩饰的不耐烦：“我没时间陪你在这聊这些。”

贺斯淮看着半米开外的她，凄然一笑：“……好，那你跟傅晋阳是不是同居了？”

顾清萤眉头紧锁，声音也拔高了一个度：“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没有解释，只有指责。

贺斯淮苦涩蔓延到舌根，说话都发颤：“你说过，不会隐瞒我任何事的，顾清萤。”

顾清萤面色一沉，清冷的眉眼中带着浓厚的疲倦和无奈。

“贺斯淮，你有完没完，你别疯了行不行？”

可感情里。

疲倦和无奈从不是一个人事。

贺斯淮张唇，声嘶力竭：“你不爱我了可以跟我说，为什么要一而再的骗我？为什么！？”

“背叛，出轨，你都不觉得脏吗？”他的尾音都在颤抖，抓着顾清萤的手臂不肯撒手。

顾清萤眼神里的厌恶顿时展露无遗：“贺斯淮，谁能脏的过你。”

“你被人糟蹋，废掉那东西的时候也哭的这么难看吗？”

第6章

贺斯淮的世界陡然坍塌成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