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注意到傅枭一身的高定礼服,唇角很轻的撇了下:“你还有其他重要的事吧。”

傅枭在今晚看见度念的那一刻,就没有把那场晚宴当回事了,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低低:“没有你重要。”

度念轻轻扯了扯唇角,有些像是在笑,“是吗。”

看见度念脸上的表情,傅枭怔了一下,目光紧紧锁在他脸上,想要捕捉他脸上的笑意。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度念的视线停留在马路上的某一处。

傅枭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去,看清他望着的那条马路后,指尖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

前世的那一晚,他准备带度念一起去参加晚宴,却因为看见了度念手上包扎的伤口,半路把度念赶下了车。

那时度念下车的地方,就是在那条马路上。

也许那晚的天气比今晚还要冷,度念就那样穿着单薄的礼服,一个人走回家里。

仅仅是回想起那晚度念下车的身影,都让傅枭的心脏像是被锤子狠狠砸了几下。

他艰难地把视线移回度念身上,度念转过头,跟他对视了一瞬,眼里是明显带着嘲讽的笑意,像是在嘲笑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傅枭喉结动了动,嗓子像是被泥沙堵住,良久才低哑地开口:“度念……”

一辆公交车在他们面前停下,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公交车的门缓缓打开,发出「吱呀」一声,老旧的车门轻轻摇晃。

度念头也没回地走上公交车,从口袋里拿出交通卡,在收费机上面拍了一下,走到后面的位置坐下。

傅枭跟上去后才想起自己没有交通卡,他拿出钱包,在里面抽了一张现金扔进投币箱。

司机余光瞥见他放进去的纸币面额,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摇头嘟囔了一句什么,关上了公交车的门。

傅枭走到度念坐的位置,刚想在他旁边坐下,就看见度念站了起来。

他怔了一下,往后让了一步,才注意到后面又上来了一个孕妇和小孩。

度念把位置让给了孕妇和小孩,走到车门旁边的位置,抓着把手站稳。

傅枭自然也走了过去,他站在度念旁边,抬手抓住上方的把手。

公交车上各种气味混杂,混成一股奇怪的味道,车身老旧,每开过一个坡都晃得像是要散架了一样。

这是傅枭第一次乘坐公交车,他眉头紧皱,强忍着车上奇怪的味道。只有把视线放在度念身上,他才觉得好受了些。

在一个拐弯时,一辆出租车突然窜出在公交车前,司机来不及躲开,紧急踩下了刹车。

公交车猛地停下,乘客们都惊呼起来,几个站着的乘客摔在了地上,坐在最后排的乘客也因为惯性冲到了前排。

度念一直抓着扶手,并没有摔倒,只是稍微踉跄了一下。

但傅枭看见他身形不稳,就立刻伸手扶住了他,直到车子停稳,他的手还揽在度念腰间。

度念一只手提着保温壶,一只手抓着扶手,腾不出手来推他,只是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傅枭就知趣地收回了手。

车子又颠簸了好一阵,终于在医院前的公交车站停下。

傅枭看见度念在医院的站台下车,怔了片刻,脸上出现些焦急。

他快步跟上去,语气有些急切:“你生病了吗?身体哪里不舒服?”

度念轻车熟路地从医院侧门进去,拐了几个弯后,在电梯前停下,按亮上楼的按键。

傅枭紧跟在他身后,一路走进医院。他在下公交车后就脱下了身上的礼服外套,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没有之前那样惹眼,但还是吸引了一些人的视线。

不过医院里每个人都脚步匆忙,视线也只是在他们身上一掠而过,没有过多停留。

「叮」的一声,电梯门在两人面前打开。

度念走进电梯后,就按下了关门键,但傅枭还是拦住了要关上的电梯门,侧身挤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