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寂静的守护中流淌。

乔晚的世界缩小到只有这间病房,她握着他微凉的手,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那是指引她坚持下去的唯一灯塔。

“慕卿,”

夜深人静时,她将脸颊轻轻贴在他骨节分明的手背上,声音轻得像叹息。

25

“向日葵又开了,很暖,像你掌心的温度,不管多久我都等你,但你别让我等太久,好不好......”

时间过去了多久?

一个月?两个月?

乔晚已不去计算。

某天午后,阳光格外温暖。

乔晚像往常一样,坐在床边,为他轻声朗读一本诗集。

阳光跳跃在她低垂的眼睫上,落下温柔的阴影。

就在她念到那句“穿过所有黯淡的夜,你是我唯一的光”时,她握着的那只大手,指尖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乔晚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猛地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冲破喉咙。

她不敢眨眼,死死盯着那只手。

一秒,两秒......

那只修长的手指,又极其缓慢地,却无比清晰地,回握了一下她的手。

很轻,很轻。

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乔晚凝固的世界。

她颤抖着抬起头,望向那张沉睡的脸庞。

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极其艰难地、缓慢地颤动了几下,然后,在乔晚几乎窒息的注视下,那双紧闭了不知多少个日夜的深邃眼眸,终于缓缓地、一点一点地睁开了。

初时,瞳孔有些涣散,带着久睡初醒的迷茫和对光线的极度不适应。

然而,当那双眼睛费力地聚焦,最终清晰地映出乔晚那张布满泪痕、写满狂喜与不敢置信的脸庞时,那深潭般的眼底,如同投入了星辰,一点点亮了起来。

虽然虚弱,虽然迟缓,但那熟悉的、独属于宋慕卿的沉静与温柔,如同初融的春水,清晰地流淌出来。

他的嘴唇极其轻微地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乔晚的眼泪瞬间决堤,她猛地俯下身,紧紧抱住他,将脸埋在他颈窝,泣不成声。

所有的恐惧、等待、绝望,在这一刻化作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

宋慕卿用尽全身的力气,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还能微弱活动的手臂,轻轻、轻轻地,环住了她颤抖的肩膀。

一个无声的拥抱,胜过世间千言万语。

光穿过玻璃,笼罩着病床上紧紧相拥的两人。

窗外,金色的向日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盛放着生命最坚韧、最温暖的光芒。

......

神父站在拱门前,看着这对经历了生死考验的爱侣,声音庄重而温暖:

“宋慕卿先生,你是否愿意娶乔晚小姐作为你的妻子?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宋慕卿的目光温柔而坚定,他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美丽的新娘,声音虽然因为久未说话而有些低哑,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我愿意。我愿以余生为证,护她周全,予她欢喜,此生不渝。”

神父转向乔晚:

“乔晚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宋慕卿先生作为你的丈夫?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乔晚俯下身,在宋慕卿的额头印下一个轻柔而郑重的吻,然后直起身,面对着所有宾客,声音清亮而充满力量,清晰地回荡在开满向日葵的花园里:

“我愿意。无论命运给予什么,我愿与他并肩,生死相随,不离不弃。他是我在黑暗中看到的光,是我此生唯一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