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行云本也有这打算:“每日晨间日暮,我会在县中巡查,其它时间,都可在此看顾元参,这本也是……我应该做的。”
“如?此甚好,此房间需气息纯净,不宜外人惊扰,大人也不必过于忧心操劳,只陪在此处就可,元参应该会很安静,不需要特殊照顾,”祝卿安想了想,道,“十日吧,或者再少一天两天,他应该会醒,之后补养身子,就要看大夫方剂了。”
暮行云行礼:“先生?大恩,我与?元参皆不敢忘。”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祝卿安看了眼暮行云气色,“大人为良县殚精竭虑,又陡然受惊,身心俱疲,也需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暮行云眸底静敛,顿了下?:“我可否能问?,外面?状况如?何?”
“当然,”祝卿安并无隐瞒,“西平侯早有行动,欲使?苍江决堤,淹没良县,中州侯为阻水势,炸了县外侧山,好在还算及时,力挽狂澜,雷雨交织掩映,也未吓到百姓,然此一时之计,终不能长?久,堤岸要?重修,山石得清理,待雨停后,会有很多事?要?忙,大人只怕清闲不了,遂这几日,请一定注意?休息。”
暮行云难掩惊愕,他是真的没料到,西平侯竟敢如?此,不是想要?角逐天下?的诸侯么,百姓性命,竟一点都不在乎?
或许在大人物眼里,良县这种?,只是随意?选择取舍的游戏,输赢不过一颗小小棋子,并不影响其后大事?。
他再次拱手:“我代本县百姓,谢过中州侯,稍后也会有所准备,迎侯爷进城。”
迎萧无咎进城,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祝卿安有些意?外:“大人不怕良临侯为难,南朝谴责?”
暮行云面?无波澜:“良县本就偏远,良临侯从未管过,南朝更是,若非朝堂有人刻意?为难我,都挑不出这样的地方,良县住的是百姓,我又为何替‘大人物们’考虑良多?”
且中州侯护短性子,天下?皆知,届时岂会容他人指摘?
“好,”祝卿安微笑道,“外界任何消息,我都会派人告知大人,良县,丢不了。”
“多谢。”
暮行云恭送祝卿安离开后,坐到床边,看着面?色仍然惨白,呼吸却已经稳定下?来?的元参,很难不动容。
他理解白发?如?新,倾盖如?故,就如?同他遇到祝卿安,很聊得来?,在很多事?上理念想法非常相似,假以时日,必为知己,可他理解不了,为什么一个人,可以为一个认识没几天的人送命。
元参……怎么想的呢?
莫名其妙闯入他的生?命,死赖着不走,越察觉他因?某些原因?无法推开他,就越是仗势欺近,那些不要?脸的话,是怎么说出口的?
暮行云有点烦这个人的无赖,可现在,他宁可被这个人烦缠,也不想他躺在这里,安安静静,悄无声息,不会说话,不会笑。